白衣说的丝毫不假。
天亮的时候,我们还没出临潼,就遇到了杀手。
这些杀手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展开疯狂的厮杀。
他们要灭口,自然不能给我任何脱逃,甚至留下任何后患的机会。
我和何在没有武功,只能拼命的躲避。
白衣一面抵抗,一面还得要保护我们。
但终究以他一人之力,无法顾得三人的安危。
何在心急如焚,说:“白衣兄弟,快带幺哥去吧,别管我了!”
就这份义气,我自然不能弃他不顾。
白衣无可奈何,只得死命护着我们。
庆幸他轻功卓绝,拉着我和何在不住地躲闪。
但这些杀手个个身手不凡,配合起来,宛如一张网一般,将我们紧密的网住。
等到网不断收缩的时候,我们已再无可避。
白衣停住了手,他忽然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用一种让我费解得充满暧昧的眼神望着我。
我心头一颤。
白衣问我:“哥哥,你怕不怕?”
我望了一眼渐渐围拢上来的杀手,一股凶残的气息不断的冲击着我们唯一的希望,渐至破灭。
我知道再无生望,不觉叹了口气,说:“本来你不必为我如此……”
白衣也不等我说完,净白的脸上展出一丝笑容,说:“为你,我心甘情愿!”
他的笑容里,分明充满着一股少女的羞涩!
我是女人,我感觉得到。
我心头惊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只可惜,还没等我问出口,一片碧寒的刀光汹涌而至!
眼看就要毙命之时,忽然闪起一道青光!
青光击破了刀光的攻击。
是爹来了。
爹带着他天道行的诸多高手来了。
爹的出现,扭转了败局。
杀手落荒而逃。
爹也没赶尽杀绝。
我问爹如何来了。
爹说是专门为了寻找我而来。
原来他的天道行的成员遍布大江南北。
我前往骊山,盗掘秦陵,他们的探子早已得了我的行踪。
于是,火速派人报与爹知道。
当时爹正在天道行总舵与靖王爷的人商议挖掘秦陵的事情,一得到我去了骊山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只是途中他们又遭到了太子党的埋伏。
爹折了些人手,避开太子党的追杀,然后曲道迂回,总算赶来了。
虽然是迟到了,但迟到得恰到好处。
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爹有些怪我。
怪我不听话,还是参与了进来。
任爹数说,想到家里的悲惨,情到深处,我已是泪水涟涟。
我跟爹说:“我要报仇!”
爹说:“连靖王爷都非太子之对手,你又如何报仇?”
我说:“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得到展翅金雁,就能扳倒太子!”
爹默然不语,好半天才叹口气,说:“展翅金雁又岂是好容易得的。如今总算没出什么大事,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了,一切由爹来吧。”
我嗫嚅着说:“已经迟了!”
爹一愣,望着我不明所以。
我只得跟爹说了:“展翅金雁我得到了,但可惜被太子的人抢去了。”
爹大惊失色,颓废着半天无语。
我从他的神色里,看到了一丝绝望。
我心里好生难受。
权衡再三,我终于跟爹说了关于我和白衣“以假乱真”的计划。
爹觉得难以置信,随后又有些怀疑。
当然,他的怀疑是不无道理的。
其实连我在计划中,都无法肯定,太子会不会相信我得到的是真的展翅金雁。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而白衣为了让假象更逼真,便冒险动用了作法施为。
他以天地异象,蛊惑人心。
由不得太子党的人不信。
因为有文种在。
一般人是无法看出这些异象施为,但文种能。
文种通过异象,知道了我身边可能有能人。
所以文种才会许诺保护我们全身而退。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为了确定白衣的存在。
但后来,他又何故为白衣疗伤,我却不知道。
当然,关于白衣施法的事我没有跟爹说。
爹想了想,说:“你这盗掘流沙的方法虽然有效,但展翅金雁真假怕是太子不会全信。”
这一点我也不能肯定。
白衣却说:“放心吧,这金雁在手,他不会不信!”
爹望着他,满眼狐疑。
白衣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
爹看着暗暗惊色。
我却没有看见。
爹便问我计划后续。
我说:“只要太子信了展翅金雁,就必然会按照刻在金雁背上的召唤咒语来召唤秦始皇陵里的百万阴灵大军。到时只需让皇上知晓,来抓太子现行,由此太子必亡!”
爹沉默半晌,也没再提出异议。
随后,爹问我,可否让靖王爷来帮助我。
毕竟有靖王爷参与,要扳倒太子的胜算可就大得多。
我对靖王爷也没什么好感,便否决了。
爹还顾着我的安危,又想让颜管家来保护我。
我立马拒绝。
一想到颜管家那阴阳怪气的脸,还有那密不透风的轿子,我就浑身不自在。
爹无可奈何。
我劝爹说:“我有高手在侧,保万事无忧!”
这高手当然指的是白衣。
爹神色微变,望了一眼白衣,拉我走到一旁,悄声说:“你觉得他可靠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都已生死与共,这便是患难之交。
我没来由不信白衣。
再说,就算白衣真有所图,我想不明白,他为帮助我寻找展翅金雁,都险些付出生命,那他还图我什么?
这个问题我起先也疑惑过,但渐渐随着这些天来的交往深入,也慢慢的模糊下来。
我便是信他了。
爹摇了摇头,说:“你可知道他是……”
爹一句话还没说完,何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
我微微一惊,说:“怎么不好?”
白衣也走过来,望着爹时,已见神色惊变。
何在说:“我去买马车的时候,看到街市里到处都张贴着捉拿盗墓贼的画像,我去看了一眼,原来通缉的是我们。”
白衣也不惊卓,反而笑说:“这太子也忒是小心眼儿了,如此难成大器!”
我说:“他杀不了我们,自然得全面撒网。看来我们不死他是不放心了。”
爹更加不放心,说要派天地行的高手来。
我仍是不要。
爹急得直搓手。
我劝爹说:“爹,不用担心,不出数日,我们便安全了!”
爹哪会信,说:“就你那以假乱真,怕是骗不了太子。”
我说:“只要太子是贪的,就不足为虑!”
这世间人,只要贪得,便多有所误。
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又问我:“你又不要靖王爷相助,就算太子前往秦陵召唤百万阴灵,以你目前的处境又如何能让皇上知晓?”
我从不曾见爹遇事如此婆婆妈妈过,此刻他不去除任何疑问,便自不罢休,无疑是太过关心我的缘故。
我心中感激。
想到这几年来,我过于自私,导致与爹之间生出隔阂,淡了这份亲情。
如今重温,已是倍感温暖。
我知道不跟爹明说,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于是,我只得说:“爹大可放心,没有靖王爷,我自然还有人为我知会皇上。”
爹更加好奇,问:“谁?”
我说:“六扇门!”
爹吃了一惊,说:“六扇门抓你还来不及,岂会帮你?再说六扇门远在京城,你又如何去找他们?”
我笑而不语。
爹郁闷得紧,最终哭笑不得,故意板着脸说:“你倒没大没小,敢来寻你爹的开心了!”
我说:“哪敢呢!”
说这话时,想到与爹阴阳两隔,便是一半心涩,但面上丝毫不与表露。
爹说:“那你还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