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33.狂热的赌徒
趁火打劫不是好文明，诱骗也不是好文明，她们都半斤八两，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没有哪本法律规定魔女不能向说了谎的雇主索要赔偿，也没有哪本法律规定寻人启事上的人把自己带到悬赏者面前不能拿到赏金。
利用法律漏洞为自己辩白，从而获取利益的魔女不在少数，她只不过是众多魔女之一。她不是恶魔，也不是纯良魔女，在今夜正式踏入灰色地带。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杀了我，让我闭嘴。第二是和平解决，达成winwin的结局，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杀……也不会这么做啦……”
尤多拉小姐越来越没气势。气势是此消彼长的东西，只要敌方的气势抢到自己手里，就能保障赌局顺利进行下去。
瑞季终于撕下“迷糊的高中生魔女”的面具，直面真实性格，展现出较为恶劣的一面。
威胁到生命安全就没必要太温柔，对资本家温柔等于对自己残忍。
“那就是第二条路嘛。比安奇小姐，10万美元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魔女总要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代价，普通魔女的命也是命，在你们有钱人眼里可能只值几万美元，或者几千？不管我的命在你们眼里值多少钱，今天我必须让它获得应有的补偿。”
掌心用五分力道拍向桌面，响声沉闷，尤多拉小姐拿烟的手又抖了一下。她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已经经不起太激烈的吓唬，随便敲打就能爆金币。
耳边仿佛听到钞票摩擦，金币和银锭碰撞的优美声音。慌乱的魔女被幻视成人型ATM，不断往外冒出一万面值的崭新涩泽荣一肖像纸钞。
美妙的油墨味和金属味，在奢华的宫廷套房内炸开，弥散，沁人心脾。
外表纤弱的日本魔女此刻化作狂热的赌徒，又沾染上一些弗洛汀的烟尘气息，让气氛急转直下。两双眼睛在半空擦出火花，最终以尤多拉小姐的退缩结束。
她塞了好几次，才把燃烧得只剩下小半截的烟塞进嘴里，接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尽全力把蓝色烟雾吸进肺里。
这位魔女显然不像她的母亲们那么雷厉风行，随时镇得住场面，还经不起吓唬。
“10万美元……是小问题。篓子都是我捅出来的，理应给予你一个合理的回应。请千万不要让雪鸮小姐和家家母知道，她们俩会扒了我的皮，冻结我名下所有的卡……还会立刻举办相亲大会，找一个严厉的魔女管束我，简直是噩梦。我好不容易才逃婚成功，才不想又结婚呢。”
几乎没有犹豫，尤多拉小姐从支票本上撕下一张，用洁白的羽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支票可以在任意一家银行兑换，确定是真货。
藤永大小姐也用过一模一样的支票，用全知之眼魔法就能甄别真假。支票纸面有隐藏彩光，像钞票的水印，假货仿照不出这样的效果。
数字1后面跟着五个0，着实让人愉悦。普通日本魔女勤勤恳恳工作三年才赚到的钱，被她搏命换来了。虽然成本很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最后结果还算值得高兴。
一千万日元的书都随便送，一千四百万也没差多少，在富婆魔女眼中都是弹指一瞬间就花掉的数目。
“这样就够了吗？”
尤多拉小姐没有把羽毛笔收起来，她还心有余悸，用试探的眼光打量一脸微笑的瑞季。她发现心目中单纯善良的小白绵羊去了一趟深海，就完全变了个人。
到底是深海的环境影响了一位魔女，还是她本性如此？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老实说，这点钱不太够。”
瑞季把支票收好，从封不阅的聊天窗口里下载一份文件。里面是炼金材料清单，由封不阅亲自制作和修订，清单包含50种她认为必需的炼金材料。
在日本境内收集不完，还要到几个国家的材料商店购买，费时费力，有其他魔女代劳再好不过。用红色文字标注过的材料是稀有材料，封不阅顺便在旁边用括号标注能买到该种材料的国家，它们都离日本有点远。
去材料原产地买是最划算的，没有运输费用，税金和魔药材料商人收取的差价，拧干每一道水分，在收集过程中不仅能旅游，还能省钱。
逐一集齐要花费极大的时间成本，不如扔给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她从一开始接受深潜任务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材料，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省去不少麻烦。
“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会太为难你。这份文件上的材料收集起来有些难度，只不过是相对我而言。手眼通天的比安奇家族小姐只需要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会用最短的时间替你办好一切。你点头答应，再赔我根新的法杖，回答我一个问题，今晚发生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她的要求夹在在贪婪和朴实的缝隙间，属于让人不痛不痒的级别。
沉默地听完讲述，尤多拉小姐紧绷的神经逐渐变得松弛。名下有家公司专门做炼金材料出口生意，单子上的材料顶多就万把块美元，还没她买空岛送给其他魔女花的钱多。
雪鸮曾直言自己培养一位能独当一面的翎羽要花费超过500万美元，一个庞大到令无数魔女咂舌的数字，不知道是吹嘘还是确有其事，真要赔那么多钱还不如杀了她。
魔女用口袋里乱成一团的手帕擦掉脸上的汗水，为自己点燃第二支烟。辛辣的烟雾压住躁动不安的情绪，她得到几分解脱感。
尤多拉小姐甚至怀疑自己被仙人跳，雪鸮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不得不让手底下的翎羽去“合理索取”雇主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