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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迎着司马慎的目光看了一眼,  孟彰忽然一哂:“彰担不担得起这九卿之位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面上浮起笑意,声音轻淡,  仿佛融入了细风之中。

“殿下就真觉得那个位置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明明眼前的小郎君身体单薄,面上还蒙着一层病气,  仿佛风一吹就倒,可此刻,  他竟是异常的尖锐刚硬。

司马慎终于真正确定了心中那个莫名的直觉。

这个小郎君他不喜欢他。

而同时,又有一种明悟在他心头涌动。

他在这位小郎君面前露了破绽,  而这位小郎君并没有错过。

看着面前这个平静却也尖锐的小郎君,  司马慎耳边不自觉地响起了昔日孟婆的话。

“我家那幼弟啊,可是个顶顶聪明的、顶顶贴心的,即便你将烦恼藏得再好,也绝瞒不过他去,也所以,  等到下次再看见他的时候,  原本还困扰的问题就都被他先给解决了”

“就算没有你帮忙,  我家幼弟也必能好好的,  可这样一来,  我家幼弟就真的是太辛苦了,你这身份不错,有你在前头帮忙遮风挡雨的话,我幼弟能松快许多”

“不过,  这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就要看你自己了。要看你,能不能得到我家幼弟的认同”

坐在奈何桥头处熬着汤药的娘子眉眼被隐在了氤氲的薄雾中,看不分明,  但司马慎还是能体会到那种自然而然满盈而出的温柔。

“有一点,我得先告诉你。”那娘子的目光看了过来,落在他身上却比黄泉那河水还要来得阴冷森寒,“不论阿彰有没有猜到你背后的我,你都不能,也绝对不可以,拿我来压他。”

“明白吗?”

孟彰看着司马慎的目光带上了一点古怪。

这位这是当着他的面在走神?

司马慎回过神来。

看着身前站着的小郎君,他忽然笑了笑,转了身回来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不重要,”他直视着前方,“重要的是,孤一定要得到它。”

孟彰心中暗自挑眉。这位的目的性,很强啊

他跟了上去。

司马慎道:“孤有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孟彰沉默着,没有说话。

司马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缓步往前走。

到走出童子学学舍院落,看到前方等候的张学监等人时候,司马慎才忽然听到孟彰的声音。

“殿下要做到的,是什么事情呢?”小郎君在问。

司马慎再一次停住脚步,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小郎君。

小郎君眉眼间的病气仍在,尖锐不减,但此刻面上带着的困惑,却也凭空显出了些软和。

司马慎心里明白,这位小郎君对他仍然没有多少好感,但这不影响他心头升腾起一阵阵的喜意。

有困惑、疑问、不解,就会有去了解的欲望,也就有了能让他开口的机会。

“阿父阿母做错了,我要赎罪。”

虽然阿祖也是推手之一,但认真计较起来,源头却仍是在他的阿父阿母身上

这一次开口,他说的不是“孤”,而是“我”。

孟彰的眸光陡然一沉。

他从司马慎这简短含混的一句话里,听出了许多别的东西。

司马慎不明白孟彰为什么会是这番表现,他凝神细细打量对面的小郎君。

孟彰却已然回神,深深凝望司马慎一眼,将叹息隐去:“原是如此。”

司马慎还没有想明白,孟彰却已经将目光越过他,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张学监等人。

这小郎君似乎是不想再说了?

司马慎心下琢磨着,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低低地说了一句:“稍后逾越之处,还请你多加担待。”

这句话一说完,司马慎就高兴地笑起,用另一种满意的、轻快的语气对孟彰道:“这回真是多谢你了,孟彰,待日后,我们再见面时候,我必郑重谢你。”

司马慎这话说得毫无缘由,但孟彰却很快理解了他的用意。

因为就在这顷刻间,阻隔内外的无形屏障消去,司马慎的声音往外传出,落在了张学监、王绅等一众人耳中。

他看了司马慎一眼,又很快低垂落目光,道:“殿下客气了。”

来到张学监等一众太学博士近前后,孟彰低头行过一礼,便默然站在了外侧。

他看那些帝宫近侍快步走过来,再次簇拥住司马慎;看王绅、谢礼等童子学的生员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最后,更看张学监等太学博士几句闲话工夫便将司马慎这一行人往外送。

有交好的小郎君小女郎们在低声交谈,但谁都没有再提起司马慎这位太子殿下的事情,而只是纯粹的闲谈。

就似日常里诸位博士、先生的讲课暂告一段落,而他们得以中途稍作歇息时候的那样。

王绅、谢礼等人也没有遗忘了孟彰,每每总会很自然地在闲话中将孟彰带上。

孟彰也全无异样,只如平常一样支应着。

司马慎才上了太子銮车,面上的笑意便就收起了。

“殿下?”近侍为司马慎送上了茶水灵果,瞥见他的脸色,不由得低低唤了一声。

司马慎抬眼看过去。

那近侍犹疑一阵,还是询问道:“殿下不甚高兴可是那孟氏阿彰拒绝了殿下?”

司马慎摇摇头:“不是因着这个。”

“那”近侍问。

司马慎再次摇头,没有说话。

近侍便不问了,只守在他侧旁,时刻等候吩咐。

司马慎取了茶盏过来,却不喝,只捧着。

诚然,孟彰这一次拒绝了他,但他其实没有太放在心上。

倒也不是不在意孟彰这个人,而是司马慎觉得,真到了局势那样崩坏的时候,孟彰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选择。

司马慎很有信心。

可这并不是能让他高兴的事情。

如果司马氏一族里真能出一个能力、手段远胜于他的能人,司马慎反而还会觉得高兴。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人司马氏一族里没有啊。

太子銮车走过长街、直上御道,最后驶向那座庄重华贵的宫城。

“回去以后,多看着那些人,莫要让他们胡乱说话。”走下太子銮车以前,司马慎吩咐道。

默然守在侧旁的近侍听得吩咐,恭敬应了一声:“诺。”

才走出太子銮车,司马慎就看见前方领着一群宫人等候的峻阳宫大监。

司马慎才刚走近,那名大监便已经躬身见礼。

“可是阿父遣你来的?”司马慎问。

那大监露出笑容,恭敬道:“陛下担心殿下,便着我在此间等候。如今见得殿下安全归来,想来陛下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司马慎不置可否,抬脚越过他:“走吧,去峻阳宫。”

那大监、一众宫人连同司马慎自己身边的近侍一道,连忙追了上去。

武帝司马檐与皇后杨氏果真都在等着司马慎。

见得司马慎从外间进来,都还没等司马慎跟他们见礼,皇后杨氏便已经从座上走出,伸手扶住了司马慎,将他往座席处带。

“我儿回来了?不必这般多礼。今日去太学,可还玩得高兴?”

武帝司马檐头没抬,泰然自若地品着杯盏中的茶水。

如果不是看武帝司马檐比之往常时候都要放慢了不少的动作,司马慎大抵真就信他一点都不担心了。

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司马慎扬起唇角,纠正皇后杨氏道:“阿母,儿往太学去可不是玩的。”

“好好好。”皇后杨氏一点都不坚持,直接就应了,下一刻却又问他道,“那你这趟,可是称心如意?”

司马慎沉默少顷。

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对视一眼,齐齐打量着司马慎。

莫不是,还真有什么人胆子那样大,悖逆阿慎?

是那孟氏的阿彰?那个小郎君?

这样猜度着,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面上神色不动,眼底却有怒火高炽。

他们不想在探清那孟氏阿彰之前让阿慎接触那小郎君,是他们的事情,但那孟氏小郎君,却不能拒绝他们家阿慎的示好!

不然,这是看不起他们家阿慎还是怎地?!!

司马慎还算是了解自家的父母,他率先开口,唤回武帝司马檐与皇后杨氏的心神。

“如意倒还算是如意,但是阿父、阿母”

司马慎说到中途,话语略微一顿。

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果真收回了大半的注意力,看定司马慎。

“阿父、阿母,儿今日一见那孟氏阿彰,却发现那小郎君,跟儿原本预想中的不大相似?”司马慎面上带出了些明显的困惑。

武帝司马檐与皇后杨氏交换一个眼神。

“不大相似”皇后杨氏问道,“阿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武帝司马檐也留心来听。

或许,他们不解、困惑许久却用尽手段都得不到解释的问题,会在司马慎这里得到解决。

司马慎自然知道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此刻到底是在想的什么。

“就是,就是”司马慎忸怩一阵,才在皇后杨氏耐心、宠溺的目光中开口,“就是,儿发现,那孟氏阿彰还太过年幼了些。”

皇后杨氏怔了一瞬,旋即失笑。

“我的阿慎啊”

这不是在说傻话吗?那孟氏阿彰拢共算起来,才在阳世里活了几年,又在阴世里待了多久?他能年长得到哪里去?

司马慎也是觉得自己很是傻气,这会儿紧抿着嘴不说话。

武帝司马檐的目光在司马慎面上的红晕中停了一停,却是压下了那升腾而起的笑意,端正且严肃地问司马慎道:“既然你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了,那么”

“你可还要再挑一挑旁的郎君?”

才听了个话音,司马慎便已是连连摇头,满脸的拒绝。

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也没觉得失望。

若真是这样简单就能劝动司马慎,他们也不会这样的烦恼了。

“我还是等着吧。”司马慎道,“反正我如今也还只是太子呢。”

武帝司马檐沉吟一阵,忽然问司马慎道:“阿慎你可是想要践祚登基了?”

司马慎听得一愣。

皇后杨氏也转了头来看定武帝司马檐。

阴世皇庭皇位里高坐的那位帝皇,也是有替换的,并不是谁现在帝位上坐了,就能一直坐下去,坐到皇庭气运衰竭、被人改朝换代的那一日。

大晋阴世皇庭里的皇位更迭也是一样。

自武帝司马檐寿终,从阳世落入阴世以后,他就已经从上一任的晋帝手里接过阴世皇庭的帝位。如今的阴世皇庭里,就是他在打理国事。

似高祖宣皇帝这等先祖皇帝,虽然也同样居住在帝城里,但他们如今都只领着太上皇的尊位,并不过分插手大小国事。

这也算是某种默契了。

若不然这些历代帝皇争斗起来,莫说是阴世皇庭,怕是连阳世皇庭那边都要受影响。

当然,这只是大体上而已。

倘若从阳世落入阴世里的那位帝皇手段平庸且愚笨得不招历代先皇待见的话,历代先皇也是可以联合起来,下达圣旨,虢夺那位帝皇的权位,令他居宫自省的。

而武帝司马檐

或许在皇位传承这件事情上,他做得不怎么让历代晋皇满意,但在其他的事情上,武帝司马檐还算合格。

所以他入了阴世以后,历代晋皇也没有撕破脸面,而是循依旧例将阴世皇庭里的帝位让了出来。

不过历代晋皇都这般做,那待到他如今坐在阳世皇座上的二弟落入阴世时候,阿父司马檐也一样需要循依旧例,将他手上的权位让出,自己归于峻阳宫,轻易不插手国事。

如果他那二弟能够在帝位上坐稳两百年,如果他那二弟能够在这两百年间稳定朝纲并顺利将皇位交到下一任晋皇手里的话。

司马慎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武帝司马檐:“阿父的意思是”

武帝司马檐看着他的长子,直接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阿慎,我可以提前退居峻阳宫,让你登位。”

也就是禅让。

对于一个合格的帝皇来说,这不是轻易就能够做出的选择。

毕竟退位让贤,可没有那么容易做到。尤其当那个人手里握着的,还是号令四海的权柄的时候。

为了那一尊皇位,多少皇族子弟挖空了心思算计不断?妻子、儿女、父母,没有一个不是他们不能算计的对象!

而武帝司马檐,他比那些合格的帝皇还要更富有野心。

司马慎很是了解他的这位阿父,所以他在最开始时候,都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怎么就”说起这个来了?

武帝司马檐原本心中或许还满是不舍,可此刻看见司马慎的失态,看清他的不敢置信时候,他又觉得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皇后杨氏嗔了武帝司马檐一眼,说道:“别捉弄阿慎,陛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好好地跟孩子说,这样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你是生怕吓不着孩子还是怎么地?”

武帝司马檐哂哂一笑,端起茶盏啜饮过一口茶水后,他果真就跟司马慎仔细说了。

“阿慎,你是我们的嫡长子,倘若你没有夭亡,先行落入这阴世天地里,那就该你坐在阳世的皇位上,但你却偏生就是”

武帝司马檐沉默了一瞬。

皇后杨氏也回想起了当年长子夭亡时候的挖心之疼,神色间不由得就带出了些。

武帝司马檐伸出手去,将皇后杨氏的手握住。

皇后杨氏神色方才看见些晴开的样子。

“我们的三个嫡子中,你二弟坐在了阳世的皇位上,那是我等对他的补偿。可我们亏欠了他,又何尝没有亏欠你?”

“既都是亏欠,我们又已经给了阿钟补偿,那么你的那份,我们也不能不给。”

武帝司马檐道:“我原本是想着,你二弟的情况就那样,他在阳世不理事,到阴世也不会有多少改变。那他在阴世皇庭里的两百年掌理国事时间,便可以交给你。”

“我原本预备着,待我这两百年掌理国事时间结束,你二弟落入阴世时候,正好由你践祚登位,掌理国事。”

司马慎无言。

他只想苦笑。

他阿父想得

可真是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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