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凌衍才把脸上的口罩摘下。
黄歆桐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单，起身想要触碰他的脸，“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凌衍避开了她的手，“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撞的？你是怎么撞的能撞到脸上来？去医院看过了吗？擦药没有？”
“去看过了，药也擦了，放心吧。”
“这怎么能放心啊。”黄歆桐无奈坐下，她皱着眉，紧盯着凌衍的脸。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多了一大块的淤青，她怎么都想不通凌衍到底是往哪撞的能撞成这样，他又不肯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点菜吧，我也没怎么出来吃过东西，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你都来这几天了，你平时吃饭都是去哪里解决啊？”黄歆桐翻开菜单，虽然没有中文标示，但她都能看得懂。
黄歆桐这一问，凌衍忽然想到了这两天在苏家做客的情景，满桌子的美食，全是苏倾一个人做出来的，不仅卖相好看，味道也很好。
他向来无论在哪吃饭多少最多也只吃得下一碗，可只要是她做的，即使肚子已经有些撑了，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吃一些，饭菜特别合他的胃口。
也正是因为相识了苏泽彦，歪打正着再次遇到了苏倾，这两天在R国，他过得尤其充实。
“去我朋友家解决的。”
“朋友？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吗？男的女的？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凌衍沉默了几秒，“新认识的。”
黄歆桐“噢”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他的语气听着有些敷衍，她知道自己问多了只会让他心烦。
有时候她也在想，凌衍总是对自己这么忽冷忽热的，心里似乎藏了许多事，也从不肯跟她坦白，自己到底坚持了这么久喜欢他，又是因为什么？
......
用餐过后，黄歆桐还想让凌衍陪着她再去商场逛逛，但是凌衍有些累了，折腾了一天，没什么再想逛的，况且等他们出门时，天空再次飘起了小雪。
走到路口准备想打车，凌衍却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间缩成一团的娇小背影。
他愣了下，感觉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凌衍，你怎么啦？看什么呢？”黄歆桐拉了拉他的胳膊。
出租车已经招过来了，车门打开，就等着他们上车。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对黄歆桐说：“你先自己回酒店吧，我等会儿再自己打辆车，我还要去医院看黎昊。”
“看他做什么？这么冷的天我们一起回去嘛。”
“你先回吧，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还没等黄歆桐开口叫住他，凌衍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她愤愤跺着脚，又看了看面前的出租车，显然司机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把他招过来又不上车，耍他玩呢？
大晚上的还下着雪，也确实不好再打车了，黄歆桐只好坐进了出租车里，告诉了司机地址，自己先回酒店。
要是平时她任性蛮横点也就罢了，但是触及他的工作，她还是会有所收敛，不想惹他生气。
而且她也根本不想去看望黎昊，自己跟他又不熟，好端端往医院跑多晦气。
等到凌衍走近才发现，缩成一团的人儿一直在瑟瑟发抖，她穿得很单薄，外套也没有，栗色的长发落了许多雪花，她也顾不上打落。
他轻叹了声气，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她的头上，宽大的男士大衣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包住了。
头顶和身上突然的温暖以及衣服上好闻的气息，苏倾颤抖着扭过脸，抬眸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凌衍。
她的嘴唇冻得僵紫，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了。
四目相视，凌衍看着她此刻的狼狈，他蹙着眉头询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冷的天，她不回家也不穿外套，如果不是他发现她在这里，她是要打算把自己彻底冻成个雪人吗？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身体不断在发抖。
因为蹲在这里冻得太久，她早就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衍在她先一步倒下前扶住了她，抱着怀里小脸苍白的人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把她往哪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