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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春节是我最不喜欢的节日,我丝毫没办法和鞭炮共情。

七岁的时候,沈鹿鸣从一串大鞭炮上拆下来个单支,放在易拉罐里点燃。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差点让我的魂都飞了,这种讨厌和我不喜欢气球爆炸时的声音是一样一样的。

快到春节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沈鹿鸣的爸爸妈妈也终于回来了。

小学时我还是能见到爸妈的,他则几乎从上了四年级开始就只见过爸爸,没怎么见过妈妈了。

丁阿姨非常有能力,她以前在我们市开了一家考试书店,生意十分火爆,后来又做起餐饮、地产、广告传媒,再然后就去北京开公司了,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从每次回来她都给我带很多非常非常昂贵的东西就能猜到,她一定很赚钱。

我对钱的概念不深,我爸妈没有让我缺吃少穿,但有时我也会听见他们算账,比如我刚学小提琴的时候,妈妈说给要给我买的那把小提琴七千多,我爸说那咱们这几个月都得省着点了,诸如此类。

那个年代,七千块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可丁阿姨十分大方,我喜欢哈利波特,她特地托人从英国买了一套纪念版的原著,美其名曰是让我从里面学学英语。

后来我学会算外汇了以后,算了算那套书的价格,把自己吓了一跳,上面标着六百多英镑。

丁阿姨一回来,我们两家就变得十分热闹,她和我妈妈一向要好,两个人整天手挽手说话,或者一起做饭,常常是今天我们家做饭,他们就上来吃,他们家做了饭,我们就不做了下去吃。

以往春节,沈鹿鸣都会高兴得像是捡钱了一样,但今年他很不开心,因为他的活动就受到了束缚。

他的期末成绩被沈叔叔丁阿姨总结为,瞎猫碰上死耗子,再加上他自己偷偷把和我一起上的奥数班退了,丁阿姨一怒之下勒令他在屋子里写作业。当我们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的时候,他只能借口上厕所或者喝水才能凑过来看几眼。

等他喝第六杯水,上第四趟厕所的时候,丁阿姨怒了,“要不是你喝这么多水,能老是跑厕所吗!”

我爸打圆场,“大过年的,鹿鸣也来一起看电视吧。”

沈鹿鸣得了特赦一样,迅速溜到我爸旁边坐下了,速度快得像生怕他妈妈插上话。

我不喜欢春节还有一个原因,我的爷爷奶奶都过世了,沈鹿鸣也没有祖父母,除夕我们两家向来是一起过的,但到了初一那天就不一样了,

我们需要跟着各自爸妈走亲戚,可那些亲戚,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个是二表姑,那个是姨奶奶,他们就像参观动物园里的孩子一样,打量我、抚摸我。我妈妈走亲戚有一个固定节目,就是让我带着小提琴。她完全不明白,每到一家都让我把新学的曲子拉一遍多么折磨我,她全然不知我的尴尬与痛苦,完全沉浸在“我养的孩子多么多才多艺啊”这种自我陶醉里。

有的时候,我们去的那家亲戚也有小孩,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才艺比拼的阶段,他背一首古诗,我就背两首,他唱一首歌,我就得跳一支舞,形式多变,风格多样。

沈鹿鸣也好不到哪里去,等我们各自回家都会发现彼此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春节过去后的看花灯是我喜欢的事,可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七岁那一年和爸爸妈妈去公园看了花灯,我骑在爸爸肩上,他们带着我给我讲各种花灯的故事。可惜,后来每一年的元宵时节,他们再也不出门了,不是打电话忙工作,就是在外地。

今年的春节更是夸张,初二一早,爸爸妈妈和沈叔叔就匆匆走了,丁阿姨倒是一直坚持到了初三,用她的话来说,再不走就买不到票回去了。

昨天还热热闹闹的客厅,今天就倏地冷清下来。

沈鹿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家沙发上,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我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也不说话。

“要不,咱们去游戏厅吧?”沈鹿鸣突然爬起来大声问我。

“现在肯定没开门啊。”沈鹿鸣真笨,我也大声回答他,试图盖过电视的声音。

“要不去台球厅?”

“也没开门啊。”

“那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不去,外面到处都在放鞭炮。”

沈鹿鸣没辙了,又躺下来。

他眼睛里有一种非常非常淡的东西,我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索性起身关了电视,去屋子里把跳棋找出来,“陪我下棋。”

他撇了撇嘴,“你还一年级呢,这有什么好玩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陪我玩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沈鹿鸣眼睛里那层薄薄的雾气,我觉得那好像是我不喜欢春节的第三个原因。

假期总是短暂,总觉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初一下学期我们终于有了新班主任,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老师。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做自我介绍,很快就被赵飞带头嘲笑了。

他们和我继续老死不相往来,我依然沉默寡言,也依然每天努力减少自己在班级里的存在感。沈鹿鸣则为了班级篮球赛,忙得整天见不到人。

我和孙晓经过一个假期感情迅速升温,每天都形影不离的。

不知道为什么,班级里突然开始流行起了棒棒糖,大概是叼着棒棒糖让中二少年们有一种不羁的浪荡感,每天都有人塞着大把大把的棒棒糖在兜里,时不时叼一根显摆。

大课间的时候,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大声喊,“向然,有人找。”

我不认识别的班同学,一边疑惑一边走出教室,赵亦君。

开学前一周我没有去网球馆,开学后一周我光顾着和孙晓去书店看闲书,把给赵亦君讲数学题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看到他来,我有点不好意思。

“呐,这些给你。”他把一个袋子放在我手上,我打开一看,全部是棒棒糖。

“你怎么知道我们班流行这个啊?”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全校都在流行?”

赵亦君裂开嘴笑了,露出白牙,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你放学之后有事吗?没事我来找你做题?”

我认真想了想,“今天不行,我跟外公外婆说好了,要和他们去购物中心,明天以后都可以!”

这时走廊路过几个初三的男生,看见赵亦君,“君哥!”

赵亦君跟他们扬了扬下巴算打招呼,“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放学我来找你。”

周瑞恰好从外面回教室,看到我和赵亦君有说有笑地站在门口,他一愣,随即不见了。

等沈鹿鸣从外面热气腾腾地打篮球回来,看到我桌洞里的棒棒糖,问,“哪来的?”

我正犹豫怎么跟他说这个事,前排的女生转过来迅速替我回答,“初三那个赵亦君给的,啧。”

沈鹿鸣一言不发,我心虚的要命,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事了,拼命逗他,课上也在不停给他传纸条,可他就是不理我。

到了下午,我也生气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爱咋咋地。

我也晾了他一节课,没想到一下课他就火了,“我说没说过你别理他!”

这声不大不小,有几个在位置上的同学听见了,偷偷看我们。孙晓赶紧过来为我说话,“你干嘛呀,赵亦君挺好的,而且这个肯定是他作为向然给他补数学的报酬……”

“补数学?!你什么时候给他补数学了?!”

好家伙,孙晓这个乌鸦嘴,这一下才是捅了娄子。

我闪烁其词,“就打网球的时候碰见了啊,他觉得我数学不错,就问了我几道题……”

沈鹿鸣彻底不理我了,连晚上回家我把外婆买给他的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举棋不定,是不是我不该给赵亦君讲题?可我明明答应了人家啊。最后,破罐子破摔,沈鹿鸣小肚鸡肠,让他自己生气去吧!

第二天放学,赵亦君如约在教室门口等我,我招手让他进来,沈鹿鸣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最后冷哼一声抱着篮球走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赵亦君有这么大火气,于是在和赵亦君拆析题目的时候抱怨了几句,赵亦君还是温温和和地笑,“其实周瑞那个事,是沈鹿鸣找我帮忙的。”

我一怔,好像那些事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后来周瑞和赵飞有几次想在你放学路上堵你,沈鹿鸣问我借人把他堵回去了。”

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我怎么从来没听沈鹿鸣说过。

“不过周瑞的事情,也不全和沈鹿鸣有关系,我跟周瑞本来就有点私人恩怨,所以我这么做,跟你的事没太大关系。”

“你怎么周瑞了?”好像是一本陈年旧账被人翻了翻,上面扬起的灰呛到我了。

“没什么,”赵亦君淡淡地说,“打断了他一条腿。”

我看着他说“打断一条腿”好像在说“这题怎么做”一样自然,心里一沉。

“吓到你了?”赵亦君突然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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