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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天启二十三年,皇帝大力推行佛教,中原寺庙香火不断,其中以无度寺最大,为众寺庙之首,

每日来上香求签的善男信女将寺内门槛几番踏破,香炉内香火不断,升起的烟雾将寺庙笼罩,庞大的寺庙如同自蓬莱仙境而来。朝廷多次拨款修缮无度寺,使其越来越恢弘壮丽,甚至将一座山围在寺内。而无度寺直接为皇家服务,每年皇上都回来无度寺为江山社稷祈福,这直接让无度寺成为中原寺庙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无度寺里的僧侣正在进行每日的功课,静谧的大厅里嗡嗡的升起诵念经文的声音,忽然一个小沙弥自偏门跑进来,在一个面容威严的和尚面前站定,双手合十,行礼后,眼睛眨巴眨巴,

“文道师傅,方丈让一个女施主住在东厢房里”

和尚睁开眼,小沙弥扶起他,去到厢房,果然看到拉着箱子的马车,几个和尚正在搬着女子的行李,

厢房里传来方丈的声音,文道推门而入,一个女子纤细的背影正对着门,文道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方丈看见文道进来,介绍道,

“文道长老,这位是裴安小姐,来寺内修行”

裴安转身,看见那张不似凡人的面庞时,文道一瞬间慌神,

秋水寒梅般温柔疏离的眉眼,眼中莹莹的光直晃人心神,白玉般无瑕的面庞,一身藕荷色薄纱,顺顺的垂下的衣角,脱离凡尘,不似仙子,却也不似俗世中人,

文道和小沙弥赶忙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掩饰内心的悸动,

“多有叨扰,望长老见谅”

裴安的声音像初夏夜晚的月光轻撒万物一般轻柔祥和,直直软化人的心,勾着人的心思,

“舟车劳顿,你好生休息,明日再开始诵经”

方丈带走文道,留下裴安在厢房,

“小姐,这里的环境虽不比家中,却也清幽”

侍女月娥收拾着厢房,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归类。

“左右不过是四四方方的天,有何差别”

裴安淡漠的说,

“以后皇宫的天可比这里的天好看多了”

裴安淡淡的看一眼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不再理她。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树冠,撒下一地斑驳的光点,香火燃烧的烟雾传入,空气中弥漫着檀木的味道,裴安的厢房里安静极了,她坐在窗边,低垂眉眼,手下慢慢抄写着金刚经,窗外强烈的阳光此刻却变得柔和,悠悠的聚在她的身边,

美人,纸墨,清茶,柔光,

此刻的一人一窗,已是人间不可多得的景光,

“月娥,这是我抄写完的第几本金刚经?”

“每日一本,这是第二十八天”

月娥将茶杯添满,

“墙头那些偷看的小和尚,我知晓你们的法号,若是再看,我便告诉方丈”

裴安手下不停,有条不紊的抄写着,墙外却轰隆隆传来人摔倒的声音,

“去吧,供在佛前”

抄完最后一个字,打发走月娥,裴安疲惫的打开家中寄来的信,

‘皇上于秋收时,至无度寺祈福’

没有对她的问候,仅有的几个字,无一字关心她在离家千里之外,是否住得惯,是否睡得香,在陌生的环境能不能适应,他们关心的只有皇上,只有家中的大好前程,

她心中难过,推门出去,抓住一个躲在墙外的小沙弥,给他一吊钱,让他跑腿去买酒,

半夜,窗外繁星聚集,白天香客的喧闹也不再,月娥睡在偏房,拿出藏在书架后的酒,悄声走出房门,坐在树下的小桌上,举酒对繁星,一杯接一杯,

微醺之时,裴安感觉自己脑子晕晕的,长长叹一口气,看着繁星,忽然觉得心中好空,站起身,手不知所措的抓找空气,她想抓到什么,好让自己可以依靠,却不知道能抓住什么,自小被圈禁在小小的闺阁中,没有慈母慈父的爱,每日面对只有教授琴棋书画,歌舞诗词的老师。稍有差错便是一个个冰冷的眼刀子,母亲从不关心自己,只想知道自己学会几首诗,会跳多大难度的舞,若有落后,竹板就会在身上抽出一道道紫红的痕迹,

终年看着那一张张严肃板着的面孔,日复一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活在世上,如果这样的生活不是在地狱,她为何会这样痛苦?

“你为何哭泣?”

裴安泪眼朦胧,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挺立的眉骨下,一双平静温和的眼,极其俊朗的五官,男子周身的气韵让人不自觉放松,感觉到内心的平静,像是真菩萨出现在人世间。

看着男子光净的头皮,裴安双手合十,

“让师傅见笑”

“寺里不许喝酒”

空气中弥漫的酒味,看着桌上的酒瓶,九允皱起眉,

“师傅原谅我这一回”

裴安看着九允,那样俊朗的一张脸,若是尘世中的公子,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女子追捧,

“心中有事,可与小僧讲,但施主莫要再于寺内喝酒”

裴安一愣,看着九允,随即自嘲地说,

“世人觉得,我锦衣玉食便该知足,但其中苦楚,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走过的路,都是按着旁人画好的脚印踩下去,稍有不对便会被人厌弃,

旁人不理解,只是说我无事强说愁,却不知多少个午夜梦回,我自噩梦惊醒,没有家人关心,没有问候,只有一剂又一剂的汤药,让我沉睡,只为了这一张皮囊的美丽。”

九允看着眼中含泪的裴安,心中微微一动,他见过许多不同女子,却无一人像她,她不是不染纤尘,却有一种奇异的吸引人的魅力,他微微低下头,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非幸福,唯有不想做什么便可以不做什么,才是心中期望。”

九允的声音像未经打磨的金石,却透着温和,他的话说在裴安的心上,她感激的看着他,这么多年,只有他认真听着她讲话,只有他真正说出她的心。

“每个人的结局不过是一种选择,我的人生只是一个赌注,要么认命,要么撤注,一旦撤注,便是全家的指责,我别无选择。”

裴安将酒瓶扔掉,匆匆逃回房内。

她不敢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她怕她会留恋这个男人给她的一点点满足,她的人生已经被写好,她的身心都只能给那个高高在上,年过五十的皇上,她早已举起双手,向那些看着她的美貌的将她与利益等同的父辈们投降。

看着裴安的身影,九允觉得自己心里二十几年未曾有过波澜的一角,慢慢变了,他在自己庭院听见女子声音时,便鬼使神差的想要看看,却不想会遇上如此让他无法放弃的人。

黄昏时,裴安一袭月白的薄衫,分花拂柳,坐在那个安静的角落,沉默的台阶,穿园而过的流水,绿叶,微风,疏离的心情,有些寡淡。

“月娥,无度寺中,是否有极其俊俏的僧侣?”

“从前有一个,九允大师傅,好多女子为了看他一眼整日在寺里待着,方丈为了维持寺里的秩序,九允大师傅便不再寺里露面了。”

月娥走后,裴安便看到,树后有一个人影,

“九允?”

她上前,轻轻说出那个给她一点温暖的人的名字,

“我看到你抄写的经文,原来你来寺里那样久了”

“我不能出门,许多人不知我在这里”

“我也同样”

九允微微笑,一点露出的白牙,那样好看,明朗,他像一束光,洒进她的世界,让她看见不同的颜色。

裴安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只要这个男人出现在视野里,那种心安放松的感觉就会将她救赎,这是一种沦陷,她想逃离,却又贪恋。

九允被她看着,泛起一种柔情,从他被送进无度寺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样鲜活。

夜晚,裴安坐在院子,九允便在一旁,两人静静面对着,任谁都知道这是极危险的关系,但两人就是这样深深沉沦,无法逃离,无法抹去,这样的依恋将两人纠缠在一起。

“你戴了铃铛?”

站起的裴安带着轻响,九允循声望去,是一个小小的铃铛系在腰上,

“寺院里清净,带个铃铛,一步一响,倒也热闹”

“你要觉得冷清,过几日城里开市”

裴安看着九允,心中有话,几番犹豫,点了点头。

开市那天,裴安躲过方丈和月娥,自后山门走出,站在门后,她愣住了,

穿着玄色衣衫的高大男人,那样俊朗,天人之姿,裴安痴痴地看着,好像要把眼前男人的一丝一毫全部看尽,

“我差人寻了顶假发,总忧心不好看,你不喜欢”

九允似乎有些羞涩,看着裴安,在心上人面前,不管曾经的多麽骄傲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自卑。

“貌胜卫玠”

听到这话,九允松懈下来,

“走吧,马车就在下面”

“我们走过去吧,马车不用了”

裴安看着眼前的香车宝马,九允只是一个僧侣,用一个马车的钱,可能是他所有积蓄,她不想他因为她,一个最不值得的她,将他的后半生搭进去,

两人并肩走着,一路上都被人围看,那样美貌的一对男女出现在鱼龙混杂的街市上,平日里只见乡亲灰黄质朴的面孔,如今看到这样的两人,只觉得是神仙下凡,

“看来今日不能露面了”

九允苦笑道,看着周围慢慢聚集的人群,他握住裴安的手,

“我们走”

跟在九允身后,越过人群,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一层老茧将她的手牢牢包住,那一刻,她空着的心,似乎被这个男人传来的温度一点点填满。

一直走到远郊,人烟稀少处,两人才缓一口气,看着对方脸上薄薄的细汗,九允笑起来,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水光。

白而浓密的云群遮去了刺眼的阳光,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气息,空气暖暖的拥在人的周围,两人躺在平整的小坡上,裴安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一声一声生机蓬勃地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心安,与可以依靠的感觉,将她空虚的外壳填满。

“花木长新日月闲”

这一片小天地,生长着和日月一样清闲的扶花疏影,此刻,这里存在一对刚刚逃离世俗的闲人,

“在寻常巷陌,春日晴好,便踏青出游,夏日暑热,便荷花池里,乘船纳凉,秋日凉爽,便采桂花,酿蜜糖,冬天便坐在火炉旁,烤些地瓜,踏雪寻梅,这样的日子多舒心”

裴安不接话,自顾自地说,

“我自荆州长大,每次的功课做得好时,师傅便会给我一块小方糕,都说荆州的方糕最好了,我十分想念那个味道,只是离家后,在不曾吃过”

薄雾般的光晕下,裴安美丽得好像虚幻,在俗世,两人都是极吸引人的存在,被世人追逐,此刻他们在一方草色中,便是人间独一无二的奇景。

九允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小软软的手落在掌心,他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等我几日”

裴安一连几天未见过九允,她知道他是去了荆州,她是故意支开他的,她不想他知道她究竟是怎样卑劣的人。

她的胸口已有一粒胭脂痣,独为他而生长,灿若朝霞,莹润如玉,这个男人,这份爱,她只能深深藏在最隐秘的角落,永不示人。

无论她在哪里,在谁的身边,她的心都是为九允而跳动。

临近秋收,无度寺的每一个都在忙碌,连香客上香都暂停,只为了迎接一国的九五之尊。

钟声响起,皇上已经抵达寺庙,

师傅们开始诵经,皇上开始参拜了,

裴安梳洗打扮,等待着皇上的到来,她知道方丈的游说能力,皇上一定会来,

从她出生,所走的每一步,都只是为了今天,为了皇上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将她带进皇宫的想法。

身后响起佩玉碰撞的脆响,裴安转身,明黄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后。

“你是谁?”

面容年轻,眼中却满是沧桑,一个伟岸的中年男人,

“民女裴安”

成戚握住裴安的手,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想必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回父亲那里吧,他费尽苦心生下一个女儿,十几年的培养,就只为了让她成为能被皇上带回皇宫的人,如今他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吧。

晚上,褪下最后一件衣服,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并非自己想得那样难以接受,甚至还有些熟悉感,裴安娇媚的笑对他,唇色殷红,肤色似一块无瑕的玉,媚相十足,此刻成戚的心魄,只属于她。

“随朕进宫”

他埋头在她的肩颈,嗅着幽兰般的馨香,

她轻轻点头,她的人生,在她作为女孩降生在裴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挂在他的身上。

早晨,她疲惫的醒来,服侍成戚穿好衣服,门外忽然有骚动,似乎是有外人闯入,天子座下,谁会这样大胆,她快速理好自己的服饰,准备开门,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闯进来,看到裴安的一瞬间,他停了下来,身后那些侍卫太监看见成戚,纷纷跪下,

“贞白”

成戚自裴安身后走出,看着闯进来的九允,

“父皇”

九允,或者说贞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噗通跪下,手中的纸包也应声落地,变形的纸包,些许糕点碎露出,是荆州方糕

裴安站在后方,身形晃动,几乎站不住,看着一站一跪的人,她的心好像被人掏出揉烂,又狠狠踩在地上。

“您,临幸了,她?”

贞白跪在地上,满眼绝望的看着裴安,

“是”,

成戚看着贞白,天子威严不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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