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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2();

read2();禅院千流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发了一身汗,贴着真丝睡衣的皮肤裸裎而湿黏。

她发现五条悟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看她,  见她起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感觉好点了吗?”他问,“要吃点东西吗?我给你做了超好吃的饭。”

“你先出去下,去客厅等我吧。”

五条悟拒绝:“为什么?”

禅院千流掀开被子,赤足踩在羊绒地毯上,覆在踝后淡淡的青色血管如同隐于白玉中的纹路,纤细又精美。

“我要洗个澡。”

她打开衣柜取了套居家服,  转头看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五条悟,出言调戏:“悟君还待在这,是想一起吗?”

他竟然有些惊喜:“……可以吗?”

禅院千流笑容消失:“当然不行。”

她还是冷酷地将人赶出了房门,  快速冲了个热水澡,  手机挤挤挨挨的消息简直要溢出屏幕了。和外界脱节的大半天,又积攒了一堆事情需要处理。

而五条悟被赶出门之后居然也没有闹脾气,乖乖热了饭在餐桌上等她。

禅院千流架着ipad处理事务,  一边吃着他烧的东西,随口夸奖道:“谢谢悟君,  很好吃。”

“对吧,明明就很好吃嘛。第一次喂你的时候,  你竟然说难吃。”

五条悟单手握拳撑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身上天蓝色玉桂狗围裙还好好地系在腰上,  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

“辛苦你照顾我了哦。”她说。

尽管如此,视线也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半分。五条悟知道自己被敷衍了,  轻哼一声,  戴上塑料手套给她剥虾。

禅院千流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乖顺过头的样子像是被人盗了号,  想到他偶尔也会有照顾病人的意识,因而也没有多想。

但她依然留了个心眼,回到房间拉开床头柜,确认药瓶的位置没有发生大动,才就着温水吃下了今天的药。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又开始对着电脑屏幕走神,此时服药的后遗症涌上来,昏昏欲睡、困、打不起精神,灵魂被禁锢在沉重的躯壳里,像是行尸走肉,思考变得迟钝。

最近厌食倾向也变得严重了,机械性地打开营养师调配好的餐饭盒,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用意志力逼着自己把东西全部吃完。

饶是如此,仍在消瘦下去。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会显得很没有精神。

“咚咚。”

房门被敲响。

禅院千流懒懒散散,完全不想动,外面的人又锲而不舍地敲了几下:“千流,你在不在。”

她催动喉舌发声:“悟君,我在忙,晚点吧。”

“……哦,也不是重要的事。”五条悟停下了敲门的手,“那我明天来找你说好了。”

翻阅了许多抑郁症疗愈案例后,他决定跟禅院千流提议养只宠物。

虽然很不爽她的注意力会被什么猫猫狗狗分走,但小动物的陪伴应该会帮助改善她的心情,五条悟充分肯定了自己的大度。

不用问都知道,禅院千流这种心软的女人肯定会喜欢小动物,并且出于责任感好好照顾它……说不定还能借此培养下感情。

五条悟想的挺好,甚至看上了一只蓝眼睛的貌美海双布偶,父母均是赛级,开脸完美。

只要等禅院千流点头同意,他就去猫舍将它带回家。

次日他在餐桌上提出自己想养一只布偶时,禅院千流的表情却凝住了,抖了下报纸,问道:“你真的有做好成为一只宠物主人的准备吗?”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答道:“养猫不是挺简单的,喂食铲屎预防打针除虫,然后陪它玩就好了……”

然而禅院千流却扔出了一连串的反问:“那你可以保证每天抽出时间陪它玩吗?会关注它的生理情况以推断是否生病了吗?能忍受它趁你不注意,把你心爱的东西咬坏挠坏吗?想过它如果大晚上非常精神吵你睡觉怎么办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五条悟没想到她会蓦然变得咄咄逼人,有些怔愣,“这些情况遇到了再去解决吧,既然都决定要养了。”

然而禅院千流还在继续质问:“那猫咪也有可能并不亲人,不像tiktok上刷到的那些神仙宠物一样跟在主人后面。它不会给你好脸色,哪怕你天天围着它转,它还是会挠你,导致你多次想弃养。这些都是可能出现的情况,你确定在领养之前,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吗?”

五条悟想了想,认真发问:“你是不喜欢猫咪吗?”

禅院千流气笑了,熟悉的鸡同鸭讲的感觉,但好涵养让她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她喝了口美式,将火气压下去一点。

「五条悟」也是养过宠物的,一只很名贵的守宫蜥蜴,据说品相非常漂亮,全亚洲都没有几只。

接到家里来的时候,害怕爬行动物的禅院千流吓得失魂。

它的吻部是微笑的弧度,在她的眼中却诡谲恐怖,粘连的掌蹼、扭曲冰冷的躯体、令人头皮发麻的无机质眼睛。

「五条悟」表示是别人送的,既然她害怕,那么就寄养几天,到时候转赠给有意愿领养的朋友。

他说自己挺喜欢这小玩意儿,将守宫丢到饲养箱里,转天就出差去了。

家里没人知道这玩意该怎么养,伏黑惠查了资料,说守宫肠胃脆弱,定时要喂蟋蟀、大麦或者面包虫,他去宠物店把饲料买了回来,就去上学了。

于是只有禅院千流忍着恶心,几乎是淌着眼泪给小蜥蜴投食。

她生理性地害怕虫子和冷血动物,多看一眼就会恶心反胃、头皮发麻,喂完就转身想走。但又出于责任心,会反复确认箱子的湿度和温度是否合适,生怕把它养死了。

禅院千流打电话指责「五条悟」,对方听着她几乎急哭了的语气,还能游刃有余地笑:“别哭啊,哎呀千流,你怎么这么可爱。想你了哦。”

脑电波好像怎么样都对不上,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悟君,我个人对猫狗这样的宠物没有特别的喜好。”禅院千流说,“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养,但是需要对它负责。当你成为它主人的那一刻起,肩负的就是生命的重量。”

五条悟看了眼她阴晴不定的脸色,依然猜测她是不喜欢动物,果断摇头:“那算了。”

于是他试图从别的方面下手,哄禅院千流开心,却徒增了她的工作量,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几天下来,五条悟也有些丧气了。

他问夏油杰:“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千流高兴一点啊?”

夏油杰心想只要你不烦她就行,答道:“先做到在合适的时间找她吧。”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我想见她的时候不就是合适的时间吗?那岂不是什么时候都行?”

夏油杰:“…………”

不过他倒也没那么不可救药,屡次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后,终于总结出了一套独家“哄千流高兴”的方法论,并且自以为非常有用。

禅院千流将他近日来反常的举动纳入眼底,思索片刻去找了家入硝子,问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生病了?”

家入硝子无奈地笑:“果然瞒不过你。”

“怎么知道的?我想想……我发烧那天,他翻了我卧室的床头柜?”

硝子惊讶:“这你都能猜到?”

“我太了解悟了。”禅院千流叹气,“他还是年轻。”

于是她也心照不宣地配合起五条悟的行动,出于不想扫他兴的念头,也不拆穿这件事,假装自己确实有被他取悦到。

但五条悟也没有全然被蒙在鼓里,不久后,他也来找家入硝子,问:“千流是知道我知道她的病了吗?”

硝子:“你们是在玩什么日本套娃吗,别把我当传话工具人啊!”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于是五条悟一下子难过了起来,近日来的热情被兜头的冷水浇灭,只剩下点冒着火星的灰烬。

他不明白禅院千流为什么知道了也不跟他坦白地聊一聊,仿佛是在跟讨厌的客人应酬一样,将他体面打发了,其实又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又不敢主动提,怕刺激到她,害得她心情更不好了。

他已经敏锐察觉到「五条悟」和禅院千流的婚姻出现了一些问题,毕竟生病的事连她的正牌丈夫都不知道,硝子说是禅院千流本人强烈要求保密的。

尽管十八岁的少年人考虑婚姻还太早,五条悟却已经切切实实地替未来的「五条悟」忧虑起来了,要想办法留下一些信息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喜欢千流的绿眼睛,面对大场面临危不乱的从容,说话时不紧不慢的温柔腔调;喜欢她喊他「悟君」,喜欢她偶尔露出无奈的神色……好想和千流一起生活啊,分享快乐和烦心事,再持续一百年都不会腻。

连烦人的伏黑甚尔,因为他是千流的兄长,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了。

五条悟想要多了解她一些,关于各方面的事,比如——

“你为什么怕黑啊?”

禅院千流笑道:“天生的。”

她风轻云淡的解释没有让五条悟信服,又转而去问了伏黑甚尔,对方自然是不屑地笑了声,立刻挂断电话。

这个问题,偶尔间在禅院绘理那边得到了解答,她没有表示出多大程度的惊异,似乎是很了解千流并不会愿意将这种事情主动说与别人听。

“我猜……可能是因为千流姐小时候经常被关禁闭吧。”禅院绘理的面色稍显凝重,“而且会把她和低级咒灵关到一起,因为她是新生代禅院家术师中最弱小的一个,长老们认为她需要磨练。”

五条悟敏锐地问:“伏黑甚尔呢?为什么不保护她?”

“甚尔哥那时候也年幼,自身都难保,他没有术式,是养在别院的。”禅院绘理解释道,“……家族也没有把他当人看。”

生来拥有弱小术式的妹妹和天与咒缚的兄长,打一出生起就被分开抚养,尽管两人生母不同,第一次见面便对彼此生出了亲近之感。

他们同样不乐意倾诉痛苦,只字不提自己的遭遇,而每周能见上面的机会并不多,光分享只言片语和难得的宁静平和,已经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

兄妹重新相逢的时候,禅院千流已经在日渐麻木的惊惧中,渐渐接受了被关禁闭这件事,但依然对黑暗无人的环境有着应激反应。

禅院绘理描述的禅院家禁闭屋穷形尽相,听着令人生出几分寒意。

五条悟问:“你也被关过吗?”

“当然,我就是这么认识千流姐的。”禅院绘理平静地说,“那会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我和千流姐被关在一起,还有一只三级咒灵,我以为我会死在那。”

“……她明明也很害怕,经过一番苦战解决了咒灵后,握着我的手和我说了很久的话。她讲话像是唱歌一样温柔好听。”

禅院绘理素来情绪寡淡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仿佛想起什么幸福的事:“如果可以……”

五条悟倍觉古怪,皱了皱眉。

而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拾了表情,礼貌地微笑道:“一不小心说多了,抱歉,悟先生。”

“……没关系。”

禅院绘理为掩饰尴尬,低头若无其事地刷了刷手机消息,面色顷刻间变了,手指停在消息页的一段上。

“悟先生。”禅院绘理站了起来,声音充斥着焦虑,“电梯出故障断电停运了,千流姐好像也在里面!”

于是五条悟也站不住了,飞速赶到楼层所在的电梯口,密密麻麻围着一圈人,检修工人正在修理电箱。

透过紧合着的合金大门,他看见禅院千流的专属电梯停在了七楼,客梯里有两处生命能量反应,坂本应该也在。

禅院绘理也跑着跟了过来,眉头紧锁,问道:“千流姐在里面吗?”

“嗯。”

五条悟将手摁上钢门,顷刻间黑紫光跃动,滋滋作响,径直烧出了容两人通行的大洞,他一脚迈入电梯井。

“我去接她。”

……

「抑郁值:80」

影山千流登出游戏,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禅院千流」的应激反应让数值升得好快……

再不消除一部分抑郁值真的玩不下去了,游戏体验太差。

她沉着脸打开任务面板,抑郁值消除任务有三个可以选的时间段。

「a青梅竹马期」(预期清除10-20点)

「b年少热恋期」(预期清除5-10点)

「c婚后生活期」(预期清除10-15点)

这个算法的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据她回忆,年少热恋期是最甜的,ac时期多少沾点苦闷。

怎么回事呢?但是算法的推演又不会出错……「禅院千流」是受虐狂吗?

不过反正就是过个回忆杀的任务,无所谓了。

「a青梅竹马期」与「c婚后生活期」,双选。

双管齐下,抑郁值直接降回60点!

……

漆黑的客梯内,禅院千流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背后贴着冷冰冰的钢材箱体。

“检修员已经抵达岗位,故障正在排查中,预计5到10分钟恢复供电。”

坂本的声音相当平稳,黑暗中,手表屏幕的微光映着他的面容。

她说:“……嗯。”

巧合的是,因为刚结束一个绝密级的会议——是不允许携带通讯设备的,两人上楼都没有带手机,进门前坂本把电子手表留在了门口,而手表显然不具备照明功能。

禅院千流听见坂本平稳的呼吸声,每次看向手表屏幕时便会轻微滞涩,说明他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不止是她一个人……这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

怕黑这件事说出去也怪丢人的。

按理说已经关那么多次紧闭,禅院千流早该对黑暗环境产生免疫,可害怕这件事源自心底,没等她不停地说服自己,铺天盖地的恐惧就像海水一样淹没了她。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袭来的咒灵,对未知和危险的惧意爬上脊梁骨,冰冷整副躯体。

她很小就开始经历这些了。

禅院千流的母亲产后就精神失常了,她也是禅院族人,封建教条紧紧刻在大脑中,束缚她短暂又悲哀的一生。

当她发现自己生的是女儿便大受打击,在得知女儿咒力十分稀薄、术式也没什么前景时,对禅院千流产生了难以名状的仇恨。

母亲想让她死。

这个女人把自己不受关注又饱受折磨的痛苦原因归根在了禅院千流身上,她视千流如死敌,多次想要掐死她。又在千流奄奄一息之际,松开了手,抱着她嚎啕大哭。

母亲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关禁闭,禅院家西院的禁闭室几乎成为了禅院千流的专属之地。

纯黑的空间,没有丝毫声音与光亮,被剥夺的五感和意识,关上几个钟头便足以叫人发疯了。

禅院千流已经很难回忆起过去的日子,这件事给她留下了两样东西,不可磨灭的黑夜恐惧,以及超凡的听力。

刚脱离禁闭室的那两年,她甚至能清晰听见别人的心率,以判断对方的心情变化。

这种感官代偿很快退化了,到如今也只是比别人更加容易捕捉到呼吸。

凭着过人的耳力,禅院千流在「五条悟」与她见面之前,便已经记住了他的脚步声。

隔着高大的白墙,她听见神子清浅又不耐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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