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东南沿海的边垂,太阳光好似没个够似的,一年又一年,经年累月地照耀着这片大地。杂草纷纷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个细条条。
从66年开始,学校经历“停课闹革命”“革命大串联”“复课闹革命”,然后又是“工宣队、贫下中农进驻学校斗批改”,学校运动不停,教学秩序混乱。随后,大学恢复招生,从工农兵中推荐选拔,这一举措的弊病太多,突出的问题便是学生文化素质很低。因此,到1973年,国家决定大学招生进行文化考试。
那年全国人民纷纷竖起耳朵,直到广播喇叭里,中央电台播送“白卷英雄”的一封信《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大报纸上尖锐地指出,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是“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至此,文化考试全部被推翻,还是回到了推荐选拔的老路。当年参加考试的学生连同后来的考试成绩全部化为乌有了。
这天,高大壮实的周雨一手托着肩膀上扛着的棉被大包,一手拎着三摞重重的书往家走,他的手指被尼龙细绳勒得生疼。他高中读完了,今年仍然是没有高考的一年,毕业班的学生们收拾完被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同学们纷纷议论可能会去到哪里下乡,胆子小的女同学被当场吓哭,接受不了毕业的事实。个别同学是直言调侃周雨,“看你长得又高又壮的,报名去北大荒吧,来年肯定能帮农民伯伯多打出些粮食……”
虽然这是同学们之间的玩笑话,但周雨觉得一点不好笑,知识青年们苦读多年,努力学习奋斗,难道都要无差别的交付给一片土地上吗?不,他有自己的理想。
至于谁能上得了大学,谁能找得到好单位好厂子,各凭各家本事……尤其重要的是各级机关开展的政审工作。
办法穷尽的,只能去街道领个知青下乡的指标,送自家的孩子去闯荡天南海北的农村大事业,去大西南割橡胶,或是去北大荒翻腾黑土地……
家里若只有一个孩子的,倒是幸运点儿,只要在城市里找着接收单位,便不必去下乡。在没找着接收单位之前,能暂时留在家里继续做一段时间待业青年,再择机就业。
据说在京市,一个卖大碗茶的岗位,就在150个待业青年抢夺……窥一斑而见全貌,全国各地的城市都是一样的现状。
从1955年开始支边的知识青年们,零星返城的人数在逐年递增,顶替父母进厂的、招工返城的、办病返的……等等,各家各户各显神通。
“妈,我回来了。妈……”周雨隔着半身高的小院门一把把书扔进前院,从军区大门口一路拎过来,他的手指给勒的实在太疼了。
周雨的嗓音如同爸爸周江沿一般无二的低沉、磁性,只是刚成年的周雨的嗓门吐露出来的活力主占上峰。
李敏推开房门迎了出来,“回来了,孩子。哎呦,东西全扛回来这是。”她要接过大被包,小雨还不让妈妈粘手,他直接扛屋里去就得了。
“嗯,拿齐了。汽车连的小曹哥还帮我们打包了呢。”周雨想把肩膀上的大被包卸下来,妈妈指指后院,周雨便走到后院直接给扔地上了,反正全部要清洗的。
“今天是小曹开车去接你们几个的?”李敏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小儿子。
周雨站在风扇前边撩着衣摆吹,“嗯,咱们军区本来要接回来了6个,可东西太多了,要一路挤回来,还好方娜去了她县城二姑家,不然车都要被撑坏了。小曹哥要是能开一辆大车去接我们就好了。”
周雨赶紧放下衣摆,递过妈妈倒好的水,一口气猛灌了几大口,“这哪是小曹能决定的事呢,领导安排他开什么车,他就开什么车。哎,谢谢人家没有?”
李敏见小雨喝干了,又给他续上一杯水,“有,有,有,我们都说了。妈,这礼数,肯定不会忘记的。”周雨灌完两杯凉白开,放下杯了,甩着手,咧着嘴说道。
“手怎么了?哎呀,勒成这样了?”李敏抓起小儿子的手翻看,手上全是深深的勒痕。
“书太多,太重了。”周雨不甚在意的说,没破皮儿。
“赶紧的,手心里都是汗,先去洗漱一下。”李敏拍拍出了一身臭汗的小儿子,周雨也想洗澡,便回屋拿了换洗衣服。
“这是谁的书,怎么扔了一院子?”这几年,周江沿显得越来越有威严了,在家里也就只有李敏赶和他对呛,不过他俩结婚十多年,从来没有真正吵过架,红过脸。
“小雨的,刚把学校里的东西拎回来,出了一身臭汗,去洗澡了。”李敏接过周江沿带回来的报纸放到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雨的接收学校,联系的怎么样了?”孩子也回来了,李敏赶紧催问,毕竟事关孩子的前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