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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我酒醒了大半,等站定了才看清来人。一身宝蓝长衫,头戴玉抹额,长眉下一双桃花眼,悬鼻如吊胆,薄唇天然上翘,仿佛见谁都笑着。
“多谢七弟。“
我总算没醉过头,认得这是七皇子李瑜,朝他微微欠身。
他把手上折扇一收,掩嘴一笑:“我刚刚瞧着便觉得眼熟,没成想真是嫂嫂。”
他这一说,我便记起刚刚的一个笑声,原来那时他就在,不免有些羞恼,但碍于身份,面上仍撑着笑问:“七弟怎的在此?不去宴席上吃酒。”
“嫂嫂为何在此,我便为何在此。“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听了不免皱眉。
之前没正经与这七皇子打过照面,便听说是个放浪形骸、惊世骇俗的人物,如今亲眼见了,果真如此。
他见我神情,这才扑哧一笑:“嫂嫂想什么呢?我也是出来透气的。”
我听着额头不免跳了跳,“轻浮”两字浮上心头,没了跟他交谈下去的想法。
“七弟早些回去罢,本宫先走了。“
“嫂嫂再见。“他仍朝我笑着。
我也不知是他天生带了笑,还是本身就爱笑,总之虽是态度轻浮了些,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到哪去。
晚宴结束后,李瑾也不知去了哪,我先行回了帐篷,想着趁他回来前先行洗漱沐浴,免得一会儿尴尬。
月桂早已给我准备了沐桶,一天舟车劳顿,再加上北边风沙大,泡进水里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活了过来。月桂给我淋着水,没有说话。
我感觉她有些沉默,便随口问了怎么了。
她咬咬唇,低声开口:“娘娘,刚刚我瞧着太子爷又去找许家小姐了。“
我“哦“了一声,淡淡道:”腿长他身上,他自然爱去哪去哪,你以后莫再要去打听行踪。”
“娘娘。“月桂有些急了,”我也是为娘娘好,如今娘娘已是太子妃,过往之事……“
“月桂,你谮越了。“我打断她,目光冷硕如石。
她这才后知后觉“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我叹了口气,让她起来:“月桂,我并非怪你,只是很多事太复杂,以后这些事你莫再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主仆之间说开了,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新得了几个北边少数民族的小玩意儿,赏给月桂并几个下面的小丫头,又让月桂带他们几个自己玩去,不用守着这边。
沐浴后觉得有些热,屋内有烧银炭,我便只套了中衣,也没套鞋袜,坐在榻上边用软巾绞干湿了的头发边看着带来的书。
忽然听见背后有声响,我还以为是月桂回来了,便道:“来帮我绞下头发。“许久没听见声音应答,
转头看了过去,忽然对上李瑾的视线,我与他都同时愣住了。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就往下移了移,这一移,本来是出于无意识的举动,可偏偏我也顺着往下看了看,看见我露出的脚落在床铺上。
我立刻收了脚,脸烧了烧,忙起身朝他行了礼:“太子爷。”
他“嗯”了一声当应过,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自觉尴尬,便坐回去默默擦着头发,他在屋里脱了外袍后便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已经换了干净的常服,身上的酒味也散了许多,显然是沐浴完了回来的。我愣愣看着他走到床边,心想难道他今晚要住这儿,让我去外面住?
这北边入了秋,别看白日艳阳,夜里降温极厉害,几乎如寒冬。
这人不会心狠成这样吧?
他却只是看向我:“怎么只有一床被子?”
我干巴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只有一床被子?“
他不耐烦道:“你难道想我跟你盖一床吗?“
我脑子里顿时火光电击闪过:“太子爷是想今晚在这儿就寝?“
他一顿,皮笑肉不笑看我:“太子妃想明日一早便让那群老不死的东西知道太子与太子妃至今未同房过,然后天天上折子参我,动不动就撞死在我面前?“
我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瞬间涨红了脸,低头连连认罪后,便叫了丫头进来重新铺床。
很快就到了就寝时分,我分外不自在地躺上了床,就感觉到蜡烛被人吹灭,床帏落下,床一侧塌陷了些许,男子特有的气息便逼近了过来。
我仰躺着,假装闭眼睡着了。
我感觉到他刻意与我保持了距离,黑暗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错落的呼吸声。
李瑾也是仰躺的姿势,我也是仰躺的。
此刻我脑子里想的是,百年之后两人估计也会以相同的姿势下葬躺在一个墓里,忽然有种莫名的喜感。但话又说回来,就李瑾这脾性,以后登了太极,很大可能就守着哪天我驾鹤西去了,把我从坟里挖出来,让位给那位。
这生同寝都难,“死同穴”这事我是更不奢求的。
我睁眼盯着床帏的顶,久久无睡意,果然还是不习惯熄灯入睡,仰躺着累了,便翻了一个身,背朝着他。
忽然感觉旁边那人呼吸声放重了些,显然也是没睡着。我连忙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这祖宗又发脾气,搅得整晚不得安生。
然而就算我如此有自知之明,旁边那人还是怒气冲冲地掀开了被子道:“你能不能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