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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过了年关,紧接着又是漫长的冬日。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大得多。
屋子里因烧炭的缘故,总是干得很,我半夜老被渴醒,所以晚上月桂通常都会按着点进来给我送水。
这天夜里,我又被渴醒,却没见到月桂进来。
我撑起身,才发觉这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灭了,正想唤月桂进来,可“月”字还没有出口,忽然戛然而止。
屋里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起身朝我走过来,慢慢停在床边约两步距离,俯视着我。
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
黑暗里,我尽量稳住声音,让呼吸不至过度急促:“太子爷怎么在这儿?”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目光烁烁,牢牢落在我的脸上。
我裹着被子慢慢后移,贴近墙角:“那臣妾唤丫头进来把灯点了——”
“不必。”他慢慢走到床侧坐下,大约与我视线平齐,便不再往前,声音如常,听不太出是喝醉了的样子,“只问你几句话。”
他顿了半晌,才开口道:“当初宫里有人行刺,你为何会为我挡刀?”
我一怔,看向他,黑暗里,只看得见他脸部的轮廓,而他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看着我。
空气仿佛在那刻静止了,许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温声道:“臣妾从未说过,是为了救太子爷……”
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自嘲。
这笑声落在我耳朵里,隐隐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垂下眼睑:“太子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为了救江见月?”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事实。
我顿了片刻,看向他,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收回视线,手攥紧了被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
他又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依旧机械答道:“臣妾说过,不过是旧时相识——”
他直接打断我又问:“当初赐婚前你绝食三日应该不是为我吧?”
我顿了顿,没有焦距地盯着黑暗里的一处,才点头哑声道:“嗯,臣妾当初不愿嫁过来——但当初母亲以死相逼,我别无他法,为了拒嫁只能选择绝食。”
“所以起初,你就不愿嫁给我?”他慢慢靠近我。
“……是。”
他忽然转了话锋问道:“那为何又嫁了。”
我一滞,死死咬住牙关,胸口忽然激烈起伏起来。
他慢慢贴近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引诱的意味:“为什么……最后还是嫁给我了?”
我拳头整个攥起来,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觉。
他贴着我的脸,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我长得……很像江鸿对不对?”
我脸色骤然一变,惨白了下去,呼吸几近停滞。
他轻笑一声,如同耳畔的地狱修罗,一字一顿道:“江家嫡子江鸿——是不是?”
我大口喘着气起来,猛得用手撑着身子,好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他却继续在我耳边道:“姑苏盐商江家嫡子,有文书才,学富五车,中乡试,后弃笔从戎……然,于元隆十四年,北关居庸之战——”
我费力想挣开他的手,低着头往后退:“别说了——”
他攥紧我的手逼我听下去:“……领兵于卢龙塞与敌军激战三日,最终弹尽粮绝,抱敌同归于尽。后被斩首籍,悬挂于居庸城墙外,曝晒十日……”
我一把推开他,尖叫一声捂住耳朵:“我叫你别说了——”
他猝不及防,被我推开摔在地上,忽然厉声大笑着慢慢爬起来:“竟不知我的太子妃向来一往情深作派,竟是对旁人,真是好生厉害!”
我双手环抱着自己,依旧止不住颤抖,只觉得浑身麻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