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今日差点把夫子气死，说什么人立于天地，就要忠于自己，夫子就说他叛经离道。”
陶诗宁说的随意，却让闭目养神的姬臣猛然睁开眼。
冷冷的喊了一句：“良木。”
陶诗宁的手上动作一顿，以为她有什么公事，就想着停手离开。
良木进来的速度很快，见她神色平静，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去办。
“去查下今日与敏博生气的夫子是谁，告诉他，明日不用去授课了，给足他遣散的银两，让他离开。”
陶诗宁与良木都是为之一怔，赶夫子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姐，这样会不会...”
“不会，你不用担心。我曲兰的学府需要的是灵活变通的夫子，而不是受书本束缚的教条。”
说罢，不去看他们复杂的眼神，站起身往外走去。
只是刚刚跨过院门，就见风眠仓促飞跑而来。
面上更是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有激动，有不敢置信，还要淡淡的后怕...反正就是姬臣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情绪。
她微微蹙眉，心中不由暗想：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都让风眠失态到如此地步。
风眠一眼便看见了她，急奔过来的时候，收不住力道，猛地跪在了地上往前滑了两步，就停在了姬臣的脚尖处。
姬臣刚想要说他，就见他突然落下了泪来，然后激动的指着衙门大门的方向，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字。
“你到底要说什么？见到鬼了？”
“大人..姬大人..姬大人在门外..”风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大声的喊了出来。
房内猛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茶盏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凳子被绊倒的重重声响。
这一切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风眠抬头仰视，已经愣在原地的姬臣，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催促她。
倒是良木疾步从房内出来，不管不顾的拉着姬臣的手腕就往外走。
能让风眠如此，姬叔一定是真的在大门口。
姬臣出窍的灵魂还没有归位，只能顺从的跟着良木极快的脚步往县衙门口走去。
长长的廊道，似是没有尽头，就在她猛地反应过来风眠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脚尖一顿，站立不动。
良木只觉得身后停下，一转身就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姬臣。
心中一疼，从怀中掏出帕子想要为她擦掉，就在这时，一声久违的宠溺从良木的身后响起。
“臣儿...”
似是带着愧疚，似是带着心疼，似是带着压抑的想念，重重情绪不过在两个之间表达的尤为复杂。
良木拿着帕子的手即将靠近姬臣的面，猛地顿住，缓缓的转身。
姬臣通过他转身的角度，便看到了月拱门处，温润的中年男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是她的腿却如何都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