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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正阳当空,浮云闲散。
“呦——”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隼掠过了葱绿的崇山峻岭,旷野的尽头,一座古老的城池映入了眼帘,宽敞的驰道,厚重的城墙,雕木的建筑……皇城玉阁,亭台楼榭,百姓宅院,酒肆舞阁,鳞次栉比,坐落有致。
一条十丈宽的城中河自西北蜿蜒流向东南,河的名字叫甘河,意思是甘甜的河水,但实际上并不甘甜。
河道上,一艘艘别致的楼船擦肩而过,打扮漂亮精致的少男少女在船上嬉戏打闹,不知是哪家贵公子,贵小姐。
这就是古老的夏都城。
“香囊,玉佩,雕花香炉,上等供香,一应俱全,客人来看看”“糖人糖葫芦……”
中元节前夕,夏都的易市多了几分热闹的氛围,道路两旁遍布形形色色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凑热闹的百姓摩肩接踵,人影攒动。
对夏朝人来说,中元节是一年中仅次于上元节的重要节日,又名“祭祖节”“鬼节”。
顾名思义,这一天是祭祖的节日,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要怀着感恩之心祭祀祖先。
中元节前夕的三日,首先是鬼灯节,人们可以尽情地大鱼大肉,歌舞美酒,伶人戏曲,装神弄鬼,但中元节开始的三日,各地一律禁止烟火,生食冷饮。
倒不是因为纪念某人的规定,而是相传中元节若生火,容易招来不祥。
说白了,就是容易招鬼。
……
甘水河道。
一艘装潢华丽的楼船上,摆满了酒水佳肴,一个身穿白袍的束发少年正冲隔壁交错而过的楼船吹流氓哨,一边吹,还一边叫嚣道,“喂,小娘子们,叫几声殿下乐呵乐呵。”
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英气十足,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他的长相实在和他粗俗的言语不符。
……
少年叫姬无恤,当今夏皇姬吾的第三子,但少年更喜欢叫自己“叶杼zhu”。
叶是母亲的姓,杼是梭的意思,是少年自己给自己起的名,灵感来自母亲生前留下的一台织布机上面的纺梭。
那么,这少年脑子是不是有坑?为啥不喜欢姬姓?要知道这可是皇族的姓氏,尊贵!
这倒是误会了。
叶杼不是不喜欢姬姓,而是不喜欢和那个便宜皇帝老爹同姓。
皇帝嘛,多情无义的代名词,更何况,叶杼的母亲叶梓本就是宫女出身,一夜姻缘,就被皇帝抛在了脑后。
据说,叶杼出生不久,叶梓就离开了人世,不是因为难产,而是因为一场瘟疫。
当时,夏皇姬吾下令封锁了叶梓的寝宫,叶梓和七名侍女和宦者都没能熬过去,不是饿死,而是染疫而死。
可是,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襁褓中的叶杼,却顽强的活了下来,但也被人认为是克母之人,被视为不祥,受尽冷落和捉弄。
无可奈何,古人都是很迷信的。
封锁和隔离,这是恰当的防疫流程,叶杼并没有意见,让他真正有意见的是夏皇姬吾对他们母子根本不上心。
平日里就不上心。
一听说叶梓怀了身孕,夏皇姬吾赐下一处寝宫,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十七年来,叶杼见过姬吾的次数仍是个位数,其中的三次集中在去年,十六岁加冠的月份。
也难怪,庶出,又是婢女的后代,地位低下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是旁人的观念,叶杼可不这么认为。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没有庶出的身份,叶杼的口碑也早就崩了,整个夏都的民众都知道他是个浪荡纨绔,不学无术之辈。
言行荒唐,行事不着调。
最让人瞧不起的是叶杼的武道修为,拥有皇族的特权和诸多资源,十七年过去了,修为居然还停留在练气境界。
真可谓是废柴中的废柴。
关键是懒得无可救药。
毕竟,以皇族成员享有的资源,只要稍微花点精力,十年的时间,再废材,也不能寸功未进,最终只能归结为懒惰。
……
“哎,说你呢,东张西望的,就是你!粉裙的小娘子……”
入眼中,对面的楼船上有四个漂亮的妙龄女子,只见她们轻罗小扇,兰花长裙,芊芊细腰,玉带轻纱。
和桌上摆满美味佳肴,珍禽异兽的骨头扔了一地的叶杼不同,几个女子的楼船里摆的是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有写意的山水花鸟,有写实的鼓瑟佳人,温文君子。
不少字画的墨迹尚未干涸。
眼见叶杼的流氓相,才女们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厌恶的表情,一脸的嫌弃和反感。
哦,除了最里面弹筝的青衣女子,对方佩戴着白色的面纱,看不出明显的表情变化。
恰恰相反,青衣女子表现得倒是还算淡定,眼神中只有几分好奇,但不是对流氓好奇,也不想想,谁脑子有病会对流氓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