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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我感到兴趣的是：为所爱而生，为所爱而死。
——加缪《鼠疫》
三月十二日，第二百层，2077号休息室。
“右手尺骨、桡骨完全骨折，肱骨龟裂”
“肋骨有三处完全折断，龟裂骨折共十二处。”
“完全康复要四个月！”奇犽坐在椅子上，直楞楞地对半躺在床上的小杰喊道，“你这个大傻瓜！”
“”小杰吐了吐舌头，望着对面一坐一立的两人，“对不起！”
闻言，瞬抬眸望了一眼小杰，他的右手结结实实地绑上了石膏，脸上更是贴满了绷带，但就结果而言，他仍好好的活着。
虽然她是这样觉得，但是，瞬扭头看向一旁的奇犽。
奇犽对小杰的道歉，完全不买账，他反而把凳子拉近床边，气得直戳小杰的额头，“你向我们道歉也于事无补吧？你的脑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奇犽咬牙启齿地说道：“啊？”
“呜”小杰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奇犽的指指点点。
结果奇犽看着他一副没脾气的样子，越发来气，“你也见过不懂得念为何物，接受洗礼的人的下场吧？”
“稍有偏差的话，你早就没命了！”奇犽冲着小杰吼道，“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你走运了！”
“可恶！我干吗特意找那个四眼哥教我们？”突然，奇犽又愤愤地说道，“要不是瞬不能教我们！烦死了！”
话题怎么突然跑到她身上了？
瞬眨了眨眼睛，冲着扭头看向她的奇犽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唔不过”小杰讷讷地说道，“我还是想知道我能否受得住”
小杰伸出完好的那只手，笑着说道：“看看我能熬过多少次攻击，唔要是不击中要害就不会死啊！”
听到这，奇犽更是气得直接上脚，虚虚地踢着小杰绑石膏的那只手。
这时，咚咚！
“来了！”奇犽坐在椅子上应道，但却没有起身，而是朝着瞬偏了偏头。
见状，瞬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朝着刚刚被敲响的房门走去。
咔嚓！
瞬一把打开了门，看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人。
“云古先生。”小杰坐在床上，对着来人说道。
云古并没有回应小杰，而是背着手站在床边。
“呃对不起”面对一脸严肃的云古，小杰讪讪地说道。
啪！
云古一巴掌呼上小杰的头。
“向我道歉也没有用！”云古突然大吼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也见过不懂得念为何物，接受洗礼的人的下场吧？”
“稍有偏差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听着分外熟悉的话语，“这些我都说过了！”奇犽站在云古身后，抱着头小声地说道。
瞬也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完全一模一样呢！
“可恶只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已经是万幸了。”云古弯下腰，伸出了右手，放到小杰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你真是的”
“云古先生”小杰望着云古，感受到了他内心真实的情感，“真的很对不起。”小杰认真地说道。
“不”云古却没有领情，他直直地盯着小杰，“我不会原谅你的！”
随后，云古直起腰，侧过身对站在一旁着的瞬问道：“瞬！你知道小杰大约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吗？”
闻言，瞬眨了眨眼睛，顶着奇犽和小杰有些焦灼的视线，她淡定地开口道：“医生说要两个月。”
“我明白了。”云古转过身，对着床上的小杰说道：“从今天起，两个月内不准你参加任何比赛！”
云古身后，奇犽和瞬目光相触。
奇犽勾起了嘴角，用明亮的猫眼赞许地看了瞬一眼，瞬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又将视线转回前面的两人身上。
云古继续说道：“也不准你练习念和调查有关念的东西！特别是向瞬请教，这是被特别禁止的！”
“还有瞬！你也不能向他们两个透露任何有关念的信息！这是你身为年长者却没有看好他们的惩罚！”说到这，云古突然转过身看着瞬。
“”
“我明白了——”瞬拖长了句子，懒懒地说道。
云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小杰，“若你这次不好好守约，我就不会再教你任何东西。明白吗？”
“明白了！我会守约的。我答应你。”小杰望着云古认真的神情，同样郑重地说道。
‘瞬，谢谢你！’
云古又掏出了一根红绳，对着小杰说：“伸出左手”
云古把红绳绑到了小杰左手的小指之上，“这是誓约之绳。看见它，你就不会忘记诺言！”
“嗯！”小杰看着手上的红绳应道。
“瞬、奇犽，我们”云古指了指门外，明显有什么要和他们两人说。
“嗯？”
屋外，天空竞技场内。
“瞬、奇犽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云古问两人。
瞬和奇犽对视了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过后，瞬点了点头，奇犽会意，然后认命地坐到了大厅的长椅上。
“唔说到目的，已跟最初的相差甚远了。”奇犽双手按着软垫，如实说道，“若是没有遇上智喜和你，我只打算在此赚点零用钱而已。”
“小杰则是为了跟一个叫西索的家伙决战，而来修炼。”奇犽把手放到下巴上，又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瞬，“瞬则是单纯地没有事情做，想跟我们一起消磨时间罢了。”
闻言，瞬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奇犽的说法。
见瞬仍然没有开口的欲望，奇犽继续说道：“第二百层的人大部分好像都以顶层为目标，说是有什么格斗奥运的活动，但是我没太大兴趣！”
“瞬想必也是这样。”奇犽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双脚悬在空中悠闲地晃了晃。
瞬又点了点头，垂眸认可道：“嗯。”
随后，奇犽支吾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唔至于小杰，我就不知道了”
“”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只要能跟西索决斗就行但他昨天在比赛中的打法”
“似乎很沉醉于这种惊险之中！”奇犽抬起头，微笑着望向站着的两人。
前一天。
小杰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运动的陀螺，在绝的状态下，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闪躲。
“这场攻防战究竟会持续到几时呢？”
“在擂台上互相碰撞的陀螺数目，已经接近五十个了！”
“小杰选手竟能悉数避开这陀螺风暴的袭击！”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六十分钟！”
小杰躲闪的身形都化为了残影，看起来就像他在无数的陀螺之中起舞一样。
“用尽陀螺的疾斗先生也跟观众一样，看得入神了！”
嗒！
闭上双眼的小杰，还是达到了极限，一个错误判断，让他走向了一条死路。
“笨蛋！那里不行！”看台上的奇犽大喊道。
“！！”小杰睁开了双眼。
‘无处可逃了’同样意识到这点的小杰心想。
“呃！”
小杰用右手硬生生地挡下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自此，比赛结束了。
“在那种很可能会没命的情况下，他也会乐在其中吗？”云古淡淡地问道。
“嗯！”奇犽应道，“我也遇到过那种情况，所以我明白他的心情。”
“但我会选择时间、场地和对手，他却会一旦着迷，便毫不考虑地应战。”奇犽杵着下巴，认真地分析。
说到这，奇犽意识到好像说了太多不利于小杰的话，于是他又讪讪地说道：“呃不过，他不像是两次都不守诺言的人，没问题的！”
云古的神情隐藏在宽大的眼镜后，他暗暗地想道：‘或许我’
“”奇犽自然注意到了，云古的缄默。
“已经太迟了！”奇犽站起了身，他看着云古，神情认真地说道：“我和小杰都知道了。”
“若你后悔教我们我们只会找别人或是自学了。”奇犽打破了云古所有的念想。
“你不用为此自责！”奇犽潇洒地转过身，白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荡，他笃定地说道：“反正瞬、我的哥哥还有西索都是用念的人。我和小杰迟早会接触到念的！”
“”
“明白了。”云古长出了一口气。
“我并不想中途放弃！”云古朝着奇犽的背影说道，“相反，我有许多东西想传授给你们！”
“智喜正在住处等着我们。你也来一起修炼吧！”云古朝着开始走远的奇犽说道。
“”闻言，奇犽脚步一顿。
片刻后，奇犽双手揣兜，坚决地说道：“不！不用了！”
“哦？”
“我不想抢先，若小杰能遵守约定，我便和他一起开始！”说完，奇犽就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那个小鬼还记得，这里站了个大活人吗？瞬双手环绕，无奈地看着奇犽走远的身影。
这时，“奇犽！请你替我转告小杰，我允许他修炼起心志的燃！”云古大声地喊道，“还有，要每天习点啊！”
奇犽挥了挥手，瞬间就湮没在了人群当中。
“既然这样，那我也先回去了。”瞬双手插兜，淡淡地开口道。
“等等！”云古突然又喊道，“瞬你也一起来吧。”他对着从刚才起就过分缄默的瞬发出了邀请。
只要她想，就没有人能够忽略她的存在。
“？”瞬微微侧过头，面露不解。
“你认为我还需要修炼？”瞬眯眼看向云古，眼神晦暗不明，她不喜欢被旅团外的人置喙。
“不，正好相反。你的修行成果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我认为你修炼得太快了。”云古郑重地说道，瞬的潜力，可谓是他此生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恐怖的。
就连小杰和奇犽，和她相比都稍显逊色了。
云古并不知道瞬以前生活在何处，更是由谁教导，但是从尼特罗会长的说法和这几日的观察来看，瞬的实力果然就和她的心思一样难以揣测。
直到现在，云古也想不通瞬为什么会待在小杰身边。
瞬身上属于黑暗世界的印迹，实在是太过于深刻，就连奇犽与之相比，也有着天壤之别。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隽气息，如同只露出浅浅一角的高耸冰峰，仅仅只是凝视水面以上的部分，也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刺骨寒冷。
尽管瞬极力隐藏，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越发相处，云古就越发清晰地认知。
这样的不确定性和矛盾性，才是最让他担忧的。
就像现在，云古注视着瞬暗沉的眼眸，他深深地望进去，里面看似空无一物，却暗藏着深海巨浪，如同她汹涌澎湃的气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覆灭在其中。
“”
“你只要来旁观就行了。”云古又补充道，他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可以教瞬了，但他还是希望瞬能放慢脚步。
修行最为重要的，是修『心』。
沉默了半晌，瞬才堪堪开口道：“这也是加试的内容吗？”她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就像敷上了一层面具。
云古摇了摇头，暗自握紧了双手，他缓缓地说道：“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闻言，瞬一挑眉，假面感消失了，她的神情再次灵动了起来，“是嘛，我明白了。”她转过身，随意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瞬那个时候，你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两个吧？”望着瞬离开的背影，云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低声说道，尽管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瞬脚步不停，直直地朝着前方走去，口中传来一声轻笑，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瞬双手揣兜，神情自若地行走在长廊之上，途径小杰房间时，她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而是虚虚地掩着。
——吱呀
瞬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暖黄的日光从门外斜斜地撒进室内，小杰和奇犽，一个半坐在床上，一个盘坐在地上。
两人都阖上了眼睛，面色平静且专注地进行着冥思，瞬的到来并没有惊扰到他们。
窗外忽然吹来了一阵微风，带起白色的窗帘轻轻摆动，若隐若现的花香飘散在空中，屋内一片岁月静好。
如来时无声，瞬去也悄悄。
瞬面带笑意地转身回到走廊，却朝着和她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嗒——嗒——
瞬一步步踏在走廊上，斜阳温柔地吻上她的脸颊，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长廊又回归到了最初寂静无人的模样。
以后的路，不会只有和煦的风和温暖的光，更多的是四处潜藏的危机，和看似尚有余地的选择陷阱。
这一点，瞬很早就知道了。
但尽管如此，她也甘愿踏入黑暗，与恶魔共舞，只因光影总是相伴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