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夏时礼之后被叶风叫出房间。
医院是最安静的,住院部当然也是,不仅如此,和前面两栋检查问诊、人超多的分部不一样,住院部的长廊还几乎看不到任何人。
夏时礼和叶风在长廊里,叶风说,“你还记得昨天在篮球场吗?”
“其实昨天我是真的有话说,只是来不及,”叶风双手揣进口袋,坦白,“我从徐正那儿大概知道你爸做了些什么之后,觉得我那个赌约还是很有价值的。”
“再加上别的原因,所以我单方面决定了赌约成立,不仅是证明自己,也是想帮你。”
夏时礼在听。
她觉得叶风知道夏勤家暴这件事,会有点让她冒火。
就这件事而言,如果让夏时礼提前预设后果的话,夏时礼觉得自己会当场和叶风吵起来甚至动手,但实际上,她好像也没生气到那个地步。
叶风继续陈述着他的想法:
他想人为地对夏时礼施加刺激,这个刺激当然是跟消除夏时礼因为他爸、对所有男生都持有□□的事有关。
他需要知道夏勤具体都做了哪些让夏时礼印象深刻、感觉厌恶的事情,然后由自己来不断模拟那些事情发生时的情景,或相同或类似。
然后,最重要的一步,在那些情景里给夏时礼呈现积极正面的表现,让夏时礼得到积极正向的结果。
通过多次刺激和加强训练,某种程度来说也就是分化训练,叶风觉得夏时礼之后肯定能消除对其他男生的偏见,所以赌约他铁赢。
可这个计划的实施要建立在夏时礼肯配合的基础上,就是这点最难,所以一直到夏时礼已经动手,叶风都还没有说过。
夏时礼以为叶风接下来要说,“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具体夏勤都做了哪些,我好拿去模拟”。
叶风:“所以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也没什么,给你解释下,不管你信不信。”
“然后我现在陪你去检查一下昨天的伤?”时间也不早了,弄完这个,他差不多该回家,顶多第二天再准备过来。
或者第二天,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来。
初听夏勤住院、夏时礼逃课时,叶风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到医院来看夏时礼。
但真到了,叶风发现好像他来也做不了什么。
他主要怕夏时礼情绪波动太大做出什么冲动和不可挽回的事情,结果到了现场一看,夏时礼比他想象中强大多了,只是情绪低落而已,人还是冷静的。
冷静到叶风都开始怀疑夏时礼这么冷静一人,之前干出找他打架的事,会不会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
确实是。
夏时礼站在那里,双手自然垂落,周身上下浑然天成的冰冷气质和这医院简直不要太配。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不止一次了。
“其实我感觉你爸你妈对你都不好,你干嘛要这样呢?你护着吕阿姨,我看阿姨也没把你护她放在了心上,你还不如多…”叶风见夏时礼不说话,又开口。
他突然记起那天语文老师说的话。
语文老师说,不是所有人的想法做法你都能理解,发生了那就接受,管不动别人的时候就先管自己。
他有点想劝夏时礼别再继续花大把力气管她爸妈的事,说实话如果父母真的都不看重子女,子女劝了管了又如何,说不定他们还觉得你只会添乱不懂事。
不过夏时礼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后面的半句“多关心自己”被咽下去了,再后来想劝夏时礼的话也就同样显得多余。
夏时礼有点累,而且她本来就不想去检查自己的伤。
但是她捋了捋,叶风不止一次关心她。
她跟叶风说了“谢谢”。
……
叶风差点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晚上十一点。
为了证明吕佳慧在饭里下毒的事情,夏勤真的去做了身体检查。
夏时礼去拿的单子,她觉得结果肯定是夏勤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但诊断结果上写,夏勤的某个身体器官真的出现了异常反应。
医生非常贴心,已经在报告单上写下了医嘱,说,“初步排除病因与吸烟熬夜等不良生活习惯无关,具体病因尚不明确,疾病危害不算太大,但建议服药一周后进行复查。”
夏时礼反复地去看那张报告单,还有后面的医嘱,难以置信。
尤其是“尚不明确”四个字。
吕佳慧和夏勤之后又吵了一架,叶风离开之后,那间病房迅速入住了两位其他病人,一男一女,碍着外人在他们吵得不是很厉害,但那两位还是不堪其扰,甚至气到声称要报警。
没有多余床位,又气着了,吕佳慧一点儿不委屈自己,凌晨回家去休息,夏时礼在医院不方便,跟着一起。
自己家的床和医院的床当然不一样,夏时礼洗漱完躺上去,不一会儿听到隔壁房间吕佳慧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起来。
吕佳慧应该睡得很舒服,但夏时礼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周六徐正过来医院了,和夏勤吕佳慧聊完,他又再和夏时礼聊,劝导她不要太过担心大人的事,那些大人自会去处理。
夏时礼一夜未眠,头晕脑胀,点点头。
徐正见她是这状态,实际上并放心不下。
他又去和夏勤吕佳慧沟通,说他还是之前那个想法,希望夏勤和吕佳慧能做好表率。
说到底夏时礼会这样,都是受夏勤和吕佳慧的影响,夏勤和吕佳慧是根本原因。
徐正之前家访,让他们签协议,本就是在他已经给夏勤和吕佳慧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的前提下,这次他再把协议捡起来,夏勤和吕佳慧接受也还是很快。
毕竟协议是他们三方共同思想作用下的产物,因此夏勤和吕佳慧一般情况下都会自觉遵守。
事实也证明,协议作用很大,签完协议后的那一个周都挺好的。
夏勤和吕佳慧之间就是缺少一个强有力的力量,坚定不移地督促他们做可以解决问题的事,而不是一个左右摇摆,不停在纠结他们俩到底谁对谁错的中介。
徐正充当了前者,夏时礼刚好是后者。
中介只会让他们俩越来越想证明,他们自己才是对的,某种程度来说反而激化矛盾。
不过那不是夏时礼的问题。
徐正到底更年长和成熟,阅历多,感悟也多,他劝夏勤和吕佳慧:情绪可以有,他自己一把年纪了也还控制不住情绪,但人总不能长期处在情绪中。
还有,叶风
如果,不是叶风之后非要和夏时礼较劲、逼得夏时礼出手,闹出办公室那件事的话,夏勤估计不会出车祸,那个协议估计也能帮他们很久。
但叶风又有不对吗。
“这个东西,谁说的清。”徐正只希望夏勤和吕佳慧不要记恨叶风。
·
夏时礼一夜没睡,没睡的那一晚上,她一直在梳理开学以来发生的事情,关于夏勤和吕佳慧,关于叶风和沈欢欢,顺了一晚上,再加上白天时不时地继续加工,夏时礼还是没得出什么结论。
下午三点,她困得不行,实在撑不下去,状态也很差,被劝回家睡觉。
她本不想睡,想再继续整理昨晚她思考的东西,结果沾床就闭上眼没了意识,一直睡到了周日凌晨,还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一只蝴蝶,被关在了透明的玻璃罩里,夏时礼像一个不受限制的、无形的旁观者,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到玻璃罩里的蝴蝶。
同时她脑子里还伴随着规律的钟表声,“哒”、“哒”、“哒”,就像她转学过来那天在办公室听到的钟表声。
梦里她没有具体的时间概念,却能通过这些声音大概甄别蝴蝶在玻璃罩里挥了多久翅膀,停歇了多久。
“哒”,某一刻,玻璃罩出现了裂痕,迅速碎掉,蝴蝶终于自由,开始往正前方飞。
它飞到了一家超市里,转到角落,然后停在某个置物架上,让跟随它的夏时礼能亲眼看到,吕佳慧一个人在那里认真工作,从来没有和任何男同事亲密接触过,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失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