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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思宁往回走去，早市的摊主们都忙着卖货，一位穿着艳丽的嬷嬷正站在林府的摊位前讨价还价。
“哎哟，这番薯怎么这么些洞，这蛀了虫还卖这么贵？”嬷嬷手指点着眼前最抢眼的那几颗。
小厮将那几个拿起一一查探一番，道：“嬷嬷，您莫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番薯上面都是泥点，哪来的洞？”说罢，手一抹，那“洞”便不见了。
那嬷嬷突然吊高了嗓门，“我当是谁呢？原是林府的人啊，我们张府回回来这早市采购，总会在那菜里头发现几颗烂的。你们林府家大业大，别人不敢说，我们张府可得为我们这衡州城讨个公道。”
这一叫唤，几位其他摊主前采买的小厮就凑了过来。
思宁刚走回矮个子的摊位，正听得两位买包子的客人在小声议论。
“这张府的人怎么突然这么横？”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张家前日收到上京的密信，瞧这架势，莫不是又要往上升了。”
“上京的密信？！”
“是啊，那传信之人我还远远瞥过一眼，腰间挂的确是黑色……”后面的话，那人没再说下去。
思宁将包子帮这二位包好，道：“二文钱。”
那人从袖口摸出两个铜钱，放在她伸出去的手上，道：“小姑娘，恭喜你啊，进了林府。”
“谢谢。”思宁道谢，将那铜钱给矮个子，站直了身体，和许多其他的商贩一样，吆喝起来，“卖包子咯！新鲜的肉包子！”
矮个子接过钱，将手背对着她，煽动两下，示意她可以回家了。
思宁摇头，“您的包子还没卖完。”
矮个子掀开自己的盖布，里面没剩几个，又拿了两个出来，给她。包子皮沾了春风，她指尖微颤，有些凉了。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还会推搡不过，于是接下，趁那矮个子不注意，将一颗碎银藏进了那盖布之中。
看着天边，估摸着时辰，早市该歇了，而那两人，还在理论。
“我们林家小姐做好事，将这不太新鲜的菜一并送出去，怎么成你口中买的了？！”小厮气鼓鼓的，胸口强烈地起伏着。
思宁想了想，走过去，站在那小厮旁边，道：“嬷嬷，我们每日都来摆早市，都知道林府会送菜，我也是每日都拿那些菜回去，虽不太新鲜，但也没有见烂的。您可以回府拿水洒上，便可多撑些时日。”
那嬷嬷叫嚷着：“谁不知道你这小乞儿明日要进林府，你们林府的定会帮自家人说话。”话落就扬起手要扇过来。
巴掌还未落下，身后突然冲出一人，她被吓了一跳。只见刚才还在卖包子的那矮子将扁担拿在手中，脸颊通红，只怕下一秒就要打人，嬷嬷急忙退开一步，道：“我们张府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这哑巴，别乱来！”
那哑巴将手里的扁担扬了扬，嬷嬷急忙跑开了，“我，我要告诉我家老爷，明日，就让你们这早市开不了！”
林府小厮嗤笑一声：“当她是谁呢，张府那位能听她的？”
众人散去，思宁对着那矮子哑巴道谢，小厮也做了个揖。
转过身来，说：“多谢你。明日便进府了，我在小厨房做事，若平时有需要帮助的，可来找我，你便唤我‘大狗’吧。”
思宁点头：“大狗哥。”
大狗笑着应了一声，她想起他刚才说的话，问：“为何张老爷不会追究？”
大狗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道：“因为那密信，我们林府也收到了。”
思宁睁大了眼睛，原是这样，“那嬷嬷为何？”
大狗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这事本该保密，这嬷嬷是张老爷的奶娘，张老爷待她如同亲娘，她便仗着这个横行霸道了。”
见她紧蹙着眉头，大狗接着说：“这不是我们下人该操心的，你便回家，将行李收拾好，明日一早进府里报到吧。”
思宁点头：“我便回去了，进府之后，还劳烦大狗哥照料。”
大狗挠了挠后脑勺，道：“我能照料什么呀，你要成了大丫鬟，我还得仰仗你呢。”
思宁红着脸笑了，大狗平日看这姑娘没觉得有何不同，普普通通的样貌，或许是年纪还小，未长开。但那双眼睛着实摄人，一笑，仿佛天都亮了一分，不知不觉，面上也爬上一分艳色，他摆摆手，“快回吧。”
沿着官道走到城门下，城门大开，一回头，早市已经散了，那些摊主，纷纷收拾离开，全都和她背道而驰。即便是衡州城，她的处境也难以在城内落脚。
她出了城门，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家，还好，春日的阳光不太火辣，她只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熟悉的炊烟味飘来，母亲又在做饭了，她摸了摸怀中软乎乎的包子，心情愉悦起来，推开塌了一半的木门，喊道：“娘！”
一个人影跑出来，“阿姊！”
思宁看眼前的人拿着锅铲，问：“为何是你在做饭？娘呢？”
“娘今日有些不适，我便让她歇着了。”男孩指着里屋的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