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刚才还是阳光灿烂,姬汜出现后天忽然阴了下来。
商芜早习惯了姬汜老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出现。
看了他两秒,冷不丁,她说:“让我看看。”
说完就扑了上去,她以为姬汜会避开或者把她一袖子扇飞。
没想到他就老老实实在原地站着,让她扒住了胸口的衣服。
她手停住,耳朵贴上他左胸。
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早知道,但她可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难过。
她做了什么?
真的是她画的吗?
“见过这一幕的人都死了。”姬汜说。
带着鼻音,她说:“你不会杀我。”
姬汜抬手,手里一叠画纸,大大小小的纸上是形形色色,不同姿态表情的他。
“敢画我的人也都死了。”
“……”
“魔人画我,皆因有求于我,你是为何?”
为何画他?
为何以木石刻他?
为何藏他于室中?
又为何救他?
“你怜悯我,如同怜悯那帮妖人?”姬汜问。
商芜怔怔看着那堆画纸。
“你从哪里拿的?”
姬汜右手上出现一个淡粉色锦布小包。
“偷我东西!”商芜大怒。
她伸手去抢,姬汜随手一扔,百宝囊被丢到床上。
“你还没回答我。”
商芜咬牙:“我才不怜悯你,谁爱怜悯谁怜悯。”
她踢掉鞋到床上找百宝囊,姬汜声音跟在后头:“你说过你爱我。”
“说错了!”
终于在床脚找到,失而复得,商芜松了口气,转身吓得一个屁股墩。
空气闷热,像是要下雨了。
床帐间里,姬汜离她很近,欺身看她:“你骗我?”
商芜哪敢再犟嘴,忙说:“没骗没骗。”
“那为何要与他人结亲?”
好家伙,在这等着她呢。
姬汜两手胁迫在她身侧,几乎要跟她额头贴额头,他仔细捕捉她眼里每一丝浮动的情绪。
“你当真要与他结亲?”
商芜半推半就手肘撑床,一只手里还捏着百宝囊。
僵持片刻,见她一言不发,魔尊一声冷笑,翻袖即要起身。
后背汗毛立起,商芜感到浓浓杀意。
“你做什么?!”
“去杀了他。”
“不行!!!”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
姬汜垂眸睨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带着强烈的狂妄威慑,商芜被震得头皮发麻。
窗外传来滚滚闷雷的声响。
她第一次认识到姬汜的真实身份。
不是什么漫画角色,他是曾经屠了师门上下,血洗圣明山,单挑魔域十方高魔的魔尊。
商芜硬着头皮:“你不能杀他!”
姬汜真的动怒了。
眸色转深,化为一片暗金的混沌,额间轻红亮起,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红光大盛。
他看她。
“你在为他求情。”
语气带着一丝讥笑,好像在说,看吧,果然是骗人的吧。
商芜克制着心底的恐惧,说:“我需要南江月帮我。”
“帮你?”
“通天劫,”商芜说,“没有他我过不去通天劫。”
姬汜笑得不如不笑:“你觉得我帮不了你?”
这人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呢!
商芜气得够呛。
“你怎么帮我?”
姬汜冷着脸。
商芜爬下床站在他面前,两人眼对眼,她叉腰,胸口起伏。
“你一不是妖族,二不是凤凰。”
“……”
“你不能杀他。”
“呵。”
“我说真的。”
姬汜干脆不理她,袖子一甩到边上坐下。
噼里啪啦,夏日午后的阵雨落下。
商芜眼睛一转,没直接闪人,有戏!
“我允你解释。”
啧,还要感谢他大发慈悲不成?
“商、芜。”姬汜连名带姓叫她。
商芜缩脖子:“行行,解释。”
将那日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遍,商芜说得口干舌燥,瞧见桌上的桑葚,抓起一把放进嘴里。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清甜的桑葚汁沁润心脾,商芜惬意眯眼。
姬汜看着她,还是冷冰冰的表情,怒气却散了些。
他看着她的脸,眼神复杂。
商芜狐疑:“怎么了?”
“去照照镜子。”
镜子?
商芜四下扭头找镜子,刚站起来就被人扯住袖子,一个没站稳,她坐到别人怀里。
……
他是故意的是吧?
搂着她的腰,姬汜眼神依然复杂,两人互瞪半晌,姬汜平白无故又来了脾气,拇指指腹贴着她的唇角恶狠狠刮了下。
“干嘛!”
挣开他的怀抱,商芜跑到梳妆镜前,看见自己舌尖唇角几点青黑。
是刚才的桑甚汁。
身后气息迫近,浅淡的银莲气味包裹她。
他贴近她,一手撑着黄梨木制的梳妆台将她圈在狭小的方寸间。
肩窝被轻轻蹭了蹭,混着一片清凉雨声,他的声音响在耳畔。
“若要怜悯,只可怜我。”
商芜僵成一尊化石,镜子里,淡金的眼瞳盯着她。
“若要爱,亦只可爱我。”
商芜心说这是什么霸总附身发言,刚这么想,又被催着回答:“可有听明白?”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答应我。”
“行,答应你。”
才怪!
商芜挣开他的束缚,姬汜说:“这帮妖族于我而言无非草芥。”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如今非也,”姬汜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你之于我如同我之于你。”
听了一晌午雨声,很难相信,她就这么跟魔尊睡在了一起。
经过刚才那番激烈争执,他们初步达成和解。
姬汜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一副很累的样子,看见她的床表示要在她床上睡午觉。
商芜表示她不想睡,表示无效,她被强迫要求□□。
窗外绿油油的芭蕉被雨打得噼啪作响,忽来的疾风骤雨将一书桌书纸画卷都打湿了。
商芜看着这一切,她侧卧着,腰上搭着一只手,身子让人环着。
静悄悄的午后,只有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