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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苏云河撒开蹄子狂奔!
跑到了村子正中央的大榕树下。
夜幕深深,大榕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头顶“噼里啪啦”掉了好多果子,跟下雨似的。
小花猪皮糙肉厚,被果子砸两下到不疼。可她心里觉得奇怪——荒木山常年大旱其他树都枯死了,这棵榕树有何特殊。不仅活下来,还开花结果?
正思考,耳边却隐约传来几声苍老的叹息。
“谁?”
警惕回头,但并没有人的影子。大概是她听岔了吧?
原本心里还想着谢天的事,此刻却觉蹊跷。苏云河环顾四周,只有身后的大榕树沙沙抖动着树叶。
夜深,人静,村子废弃的房屋像一个个坟包一样死寂。心里发憷,不敢再久待,她甩着小猪尾巴跑回“家”去了。
——
无处可去。
小破庙,就是她的家。
祭祀的人已散去,只留下沙地里的一个个脚印。
苏云河小心翼翼的趴在门框上,朝里偷看。
院子里,一个粗木桩上摆着一盘苹果。红苹果用白薄纱蒙着。小时候她不认真吃饭,爷爷就是这样“留饭”的,盖上白纱布是为了防止蟑螂、苍蝇爬到食物上。
她心里不自主的期待……
那盖着白沙布的这盘红苹果,是不是……
也是留给她的?
地面上还架着一口铁锅,黄褐色的圆木锅盖扣在上面,正徐徐冒着热气。锅底下,红色的炭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此时特意扣上锅盖,还用炭火温着。难道,也是专门“留饭”?村民们生活艰辛,看白天狼吞虎咽的架势,绝不会剩菜。再加上白纱布、盖锅盖……呜呜呜,真的是特意留给她的。
但这些村民太温柔了。
苏云河心中满满的感动,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鼓起一阵勇气,心道:对啊,她干嘛鬼鬼祟祟的好像做贼一样?
这是她的供品。
这是她的庙宇!
不再躲藏,大摇大摆走过去,蹦到木桩上踮脚往锅里看。里面煮着几块牛肉,旁边还咕噜噜有一些土豆碎块在翻滚。
老村长说过的。
村里好多年没祭祀了,每家每户过的艰难。趁着祭祀,大家伙才能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这一头牛全村人分都不够吃,但即便如此,还是生生从牙缝里省下一些肉,留给了她。
第一反应是,感动。
第二反应是,自责。
“我这个神明当得真特么窝囊!”
苏云河觉得眼睛痒,用小蹄子一下一下擦着。眼眶里不停渗出液体。她咬着嘴唇,哽咽着,背对着小破庙,在圆圆的月亮下,孤独的站着。
就在这时……
“阿花!”
破庙的大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冲出来一个灵动可爱的少女。
她换了个发型,将黑发盘在了后脑勺。发髻正上方插着蓬松如同蒲公英一样的橘红色绒绒。穿了一件对襟衫,红色的领子,白色的布料。
少女下身是一件浅紫色的马面裙,就是转一圈像开花一样的大褶裙。上面绣着各种颜色的花朵,也以红色和橘红大花为主,星星点点绣了绿叶作为陪衬。整体看上去花花绿绿,十分鲜艳。
她一冲出来,就叉腰没好气的态度。
“阿花,你到底跑哪去了?”
苏云河一愣,立刻想起来手拿七彩羽扇的少女,是小肥鸟!
想到这,小花猪撒开蹄子跑过去一下一下蹭少女的裙子。青鸢的裙子也像绒毛一样暖暖的,蹭上去又暖和又蓬松。
“青青!”
不知何时,谢天设下的、嘴巴不能说话的禁咒被解开了。苏云河下意识用小蹄子捂住嘴,然后松开蹄子又道:“青青,你还好吗?”
今天晨鸡报晓的时候,苏云河在村民扛着牛羊、扎堆上山之前简单打扫过破庙。在窗子下面,一个枯草丛里找到了被红绸布缠得结结实实的小肥鸟。
她解开红绸布的死结儿,将小肥鸟——也就是青鸢,和因为“谢天变成猪而接受不了真相”晕倒过去的帝江,放在了一起。
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动物,排排躺。她还给它们盖了一块布当被子。没想到,青鸢已经醒了。
少女娇俏可人,后腰别着一把羽毛扇。她声音如同鸟儿啼鸣,像是吹玉哨子一样,有一丢丢尖锐但是发出嘟嘟的音质。
“阿花,你都不知道……这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庙外面好吵,有几个小孩子揪我的羽毛,你看!”
说完,少女低头,对着自己的后脑勺指了指:“你瞅瞅他们做的好事。”
“噗!”
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总爱笑。
小花猪嘴巴鼓了起来,眼睛瞪得特别大,上扬的嘴角快憋不住了:“噗哈哈哈,青青你怎么……秃头了?”
少女半个后脑勺都是秃的,就像被剃刀平平整整推过去一样。苏云河立即明白,她为啥会换了个造型。用前额的头发梳发髻,置于后面,只要不是有人手欠,就没人会注意到她的秃头。
“呜呜呜……”
青鸢展示完自己被薅秃了的脑袋,哭泣着抱起小猪。一边蹭着它的耳朵,一边掉金豆子,被伤道:“阿花,你知道吗?”
苏云河:“我不知道,你说了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