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听到这话,苏云河有点发懵。
小公猪继续说:“是一株蓬莱仙草。它因为错误的方法被你种植,吸收了凡间土壤里的浊气而长大。它会畸形生长,并且没办法停下来……”
她:“什么?”
小公猪似乎越来越疲惫了:“云河,如果创造它的神明不仅没有保护它,治愈它,反而还要杀了它。如果你是它,你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很难过?”
声音越来越低,它显然困得不行了:“我之所以把它们的种子一颗颗拱出来,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然而还是漏了一个……对不起,云河,我太困了……”
说玩,小猪闭上眼睛睡着了。
脑袋一耸拉,白而卷翘的睫毛没了动静,眼球也没有转动。
苏云河心中紧张,赶紧上前查看。摸到脉搏,又听到它均匀的呼吸声后,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可他为什么频频陷入昏睡?
谢天第一次用小猪的身体活动,可是生龙活虎到处乱跑,没有现在这种症状啊。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她只能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另一旁,巨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瑟缩在领域内的水潭旁。
她看了它一眼。
它看了她一眼。
两个生灵同时怯懦的低下了头。
——
“蓬莱仙草。”
苏云河脱下胡服外衫,盖在小猪身上给它掖了掖。
她仰头看向巨花,其实脑子也乱的很。
没想到自己错误的种植方法,竟然种出了……怪物?
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藤蔓垂落下来,很悲伤的模样。垂落下的叶子不再像锯子一样有尖锐锋利的齿儿,上面的豁口闭合了。
“我不是怪物。”
女高音,它声音闷闷道:“我叫小萝,我有名字的。”
苏云河一愣:“……”
它:“虽然是蓬莱仙草的一株,但我们都有各自的名字。躺在你脚下的是小红,旁边腐烂发臭化作一捧黑水的是小绿,皮肤坑坑洼洼像是被虫啃过了一样死掉的是……”
“好的。”苏云河听得发毛,连忙打断它的话。
“别说了,对不起。”
气氛尴尬,心中愧疚。再加上无法接受。她知道自己在逃避,一想到谢天说的话——将它错误的带到世上,非但没给予保护,反而还要杀了它。苏云河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因为……
这不就是父母吗?
她心中慌乱,不由自主想。
这就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吧?
将孩子带到世界上,却没有关爱和保护,而一个劲儿的苛责。嘴中骂骂咧咧说着“你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垃圾”、“贱货”。
这种辱骂还算好的,还有一些父母,甚至会卖掉小孩、杀死女婴,把他们生下来就随意使唤,嘴中说着养儿防老,实际上是吸血,是奴役……
多少人曾在内心呼唤过。
——如果没被生下来就好了。
而现在,苏云河就是这个不称职的爹娘。
“你是……”
巨花神情胆怯的缩在墙角,唯唯诺诺开口,被花瓣包裹的那一张橡皮质感的人脸。像营养不良的孩童,干得紧巴巴,瘦的像锥子。
但那双眼睛很大,很漂亮。它的眼中满是惶恐,传达着内心的不安,声音小小的嘟囔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苏云河沉默。
说自己是神明吗。
可神明会干出这种缺德事儿?
如果撒谎,她确实能降低罪恶感——说自己是一个路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但欺骗了自己、欺骗了别人又如何,罪孽就是罪孽,如果不去弥补,永远你都会成为心中的一个黑洞,倒不如去面对了。
“我是种下你的人。”
她坦白了,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
没想到巨花的反应,和预料中的不同。它的藤蔓舒展开,因为痛苦而蜷缩的枝干也恢复了正常的曲度,人脸多了一分开心。
藤蔓笑了:“原来是你啊,太好了……”
它语气愉悦:“能见到你真好。我不想孤零零的死去,我不想被抛弃……能知道种下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世上的,已经很好了。凡间的土壤对于我来说是毒药,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着,畸形的活着。”
说话间,左侧的藤蔓抽动了两下。
藤蔓上面分叉,又长出了好几条鲜嫩的绿芽。
巨花表情十分痛苦,仿佛这新生的绿芽是恶性肿瘤。
它的身形愈发膨胀,可是又没法办停下。只能仍由身体变得丑陋庞大,狰狞如同怪物。
“杀了我吧。”它说。
巨花流泪,泪珠顺着花瓣“啪嗒啪嗒”掉在地上:“请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既然你将我带到世界上,也请由你结束这一切。”
它在哀求着。
苏云河一脸悲伤地望着它。
痛苦是她带来的,确实应该由她结束。但并不是只有死亡,一种解脱方式吧?她见过很多人……很多备受父母压迫的人。
他们不甘心,他们努力读书考大学去外地生根,他们少年就去打工就算工资微薄心酸不已也愿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早早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