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到如今，唐知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再有人欺负自己，和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她必然会决战到底。
小蕊的事，陆婷婷的事，多多少少影响了唐知的心情。
回家的路上，唐知一点好脸色都没给穆凛。
到了公馆。
唐知径直回了房间。
差点夹到穆凛伸过来的手指，“唐知，你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唐知说道，“当初你和陆婷婷联手搞我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给我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
穆凛眉头一拧，“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敢对王哥的人头担保，我真的没有联手陆婷婷害你，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唐知心说，如果当面对质，那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如果陆婷婷知道自己和穆凛关系是这种迷离的状态，她肯定会抓住小把柄来害自己。
程程前脚刚来到省城。
陆婷婷后脚就跟了过来。
这俩人又在密谋什么。
唐知见穆凛也不像是撒谎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知对穆凛多少加了几分信任。
“那为什么当初他们都说是你这么做的。”
穆凛问道，“谁说的，程羽？”
唐知点点头。
心说，陈东升也这么说过。
穆凛说，“程羽和我是对立关系，这还用多解释么，至于别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我是敌人的关系，又或者被程家收买了。”
唐知心里很烦躁，她认识程家在先。
会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
而且人和人交往都是走心的。
程家人是否欺骗她，或者说玩弄她的感情，她难道还看不出来？
如果真的看不出来，那就只能说程家人的演技是真的好。
导致唐知一只把程家人当成最亲近的人了。
穆凛见唐知不说话，握着唐知的肩膀，“唐知，你从小到大遇到的事情不比我少，你应该能看出来，谁在说谎，谁是真的对你好。”
唐知心说，我看不出来。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大小姐。
也不存在他们为了接近她而故意演戏伪装。
就像程太说的，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吸引别人这么来讨好自己呢？
难道就真的是为了自己的手艺？
自己这会粤绣的一双手，就这么吸引程家？
唐知不得而解。
实在头疼。
她挣脱开穆凛的手，“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而且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在国外还有什么产业，你母家有事干什么的，你们和程太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
穆凛急忙转过身，看着唐知，趁着穆凛还未开口，唐知又问，“而且我十分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住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穆凛抿着唇，“唐知，如果我是为了你的手艺接近你，你会讨厌我么。”
唐知眼神闪躲，她的心里活动告诉穆凛，她是介意的。
但是唐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仿佛也不是很在意。
就像自己常常对穆凛说的，俩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一丁点的感情基础，完全是利益和利用。
那就还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呢。
但是如果程羽接近自己，先是讨好自己，追求自己，最后才告诉自己我是看中的你的手艺。那唐知可能真的要气死了。
穆凛突然说道，“你在想程羽是么？”
唐知一愣，急忙抬起眼睛看向穆凛。
穆凛说，“这两天，你总是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毕竟你和程羽之前的关系不错，但是唐知，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程家完全是在利用你。”
“第一次正式见你，是在赵家饭店，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厌恶的老鼠，我就想，你的手艺就算不能帮我，也不可以帮助程家，可是我没想到，你和程羽的关系那么好，这个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毕竟程羽从前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死了之后，他就没碰过女人，你的出现我非常意外。”
唐知心头一抖。
她记得很久之前，的确听过谁提过一嘴程羽之前的女人来着。
唐知当时根本就没想跟程羽在一起。
所以直接忽略。
穆凛又说，“其实在赵家饭店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让人调查过你了，只不过那时候你刚来到小镇，还没认识程羽。”
唐知一愣。
他调查自己干什么，“因为我的手艺？我的手帕只在小镇上销售，你那时候应该人在国外对么。”
穆凛点点头，“后来我便开始仔细的调查你，发现你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料子，我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可以开展好几个项目，霸占小镇公路跑货事业，唐知你做的真不错，我想后来你从浙江回来，程羽的主动示好，可能也跟这有关系吧，毕竟你去过浙江，或许能打探到一些他不想让你知道事。”
唐知彻底愣在那。
她完全没想到，穆凛竟然能将她剥的这么干净。
“我找人烧你车，是不想让你再跟陈东升合作，陈东升这人背后脏着呢，当然了，我不是为了单纯的保护你，我只是不想让陈东升好。”
唐知说，“那可是，我来省城找你那天，你明明是承认了的。”
穆凛说，“如果那天陈东升不在，我说的就是今天这句话。”
唐知呼吸一顿，“所以，你的敌人不仅是程家，还是陈东升，可是陈东升跟你也没有利益往来，你为什么...”
穆凛说，“有些事，你不知道才安全，才能做你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唐知，你不要把我当成坏人，即便我当初想烧你车，我也没想过要害你王哥，否则事情发生后的第一刻，我的人就不会把王凡带回来救治，先不说是手术费用多少钱，就说有多少人想要王凡的命，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来保护他么，正规的医院我不能让他住，我只能把他送去黑医院。”
唐知想，那那天，她在酒店附近的报刊亭和那个老板的对话，...唐知突然就觉得异常奇怪。
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鼓掌之中。
这种感觉，特别像脱光了衣服被人随便观察的羞耻感。
穆凛说，“所以，唐知，我要说的事，程家在利用你。”
唐知反感的蹙蹙眉，“你有证据么。”
穆凛点点头，“明天文件就会传过来。”
唐知推开穆凛，将包卸下来，放在了床上，“穆凛，你出去吧，我累了，等明天看到文件，我们再说。”
穆凛走到门边，手都碰到门把手了，还是不忍说道，“唐知，你知道陆婷婷是来干嘛的么。”
唐知一愣，手里紧紧的捏着包的背带，仿佛知道那个答案，又怕他说出那个答案，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穆凛许久后才说，“程羽可能要娶陆婷婷了。”
唐知缓缓的吐出呼吸，原来这种感觉好痛。
痛的心肺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颤抖。
所以，程羽要娶陆婷婷了。
程羽便用那种态度跟自己说话，是急于摆脱自己是么。
所以，今天晚上见到了陆婷婷。
但是这件事不可能是今天才定下来的。
所以，程羽要娶陆婷婷这件事，早就在她来省城的时候就已经和陆家联系上了。
甚至还可以说，在她家货车还没爆炸的时候就已经商定好的吧。
程羽只是隐瞒了，不想告诉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穆凛还想说一些，他得到的消息，但是他不敢说了。
唐知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手里捏紧的皮包背带吱吱作响。
“唐知，算了，你别想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用不了几天，请帖就会下发到我的公馆，如果到时候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有些话，总是要当面说清的。”
唐知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烟圈很热。
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她已经红了眼眶。
眼泪就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呀转。
她用力一揉，将眼泪从眼眶里揉了出来。
她最近好像很脆弱。
王哥的事，程羽的事，接二连三，总是让唐知不停的哭。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索性，锁上房门。
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可是躺在床上，唐知才明白什么叫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