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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从红木桌子前抬起头来,看了王天逸一会,才慢慢的说道:“这次大会是长乐帮的盛事,而他是代表一个大门派而来的,是客人。他还住在我们这边,而不是慕容世家那边。他掉一根头发就是长乐帮丢面子。况且沈家势力扩大,他们现在的位置微妙,明白吗?”

王天逸点头称是。

林谦停了一会,把一叠文书交给王天逸,说道:“这些你这几天要做的事,都是急事,快点弄完。”

王天逸躬身接过那叠文书,眼睛却看着林谦,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怔了片刻,却还是什么也没说,鞠了一躬后转身往门口退去。

“王天逸,”在王天逸脚迈出门的刹那,林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以用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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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爷酒楼的贵宾包房里,两个江湖中人正在高谈阔论。

“我这个人运气特别好,江湖上你武功再好能怎么样?抵不过运气!”说这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青衣武士,他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却不吞下,“咕咕噜噜”半天却歪头一口全吐下脚下锦绣地毯上:“看见没有,今天我可以拿这么贵的江南好茶漱口,有的人却尸骨都寒了。”

旁边的那人也是一身青衣,年纪比以茶漱口的那位年纪大了不少,却毕恭毕敬的甘陪下座,此刻问道:“刘教官,老赵我虽然和您师出同门,但早早出山谋生,去年才重被聘回任镖头,您可是大红人,以前没机会和您多聊。现在您给说说?”

被捧的那年轻人得意的一笑:“几年前,我武艺超群,被华山的那些人看上。非得求着我去给他们镖局担任总教头!我这个人啊,别的优点很多,但最大地长处就是恋旧,我就喜欢看咱们那里。就算月亮也比华山圆啊!多给点银钱就能买忠士之心吗?别扯淡了!我当时就拒绝了,唉,那时候烦死我了,齐备不过三顾茅庐,他们华山更狠,恨不得睡在我寝室门口。连那个华山的岳中巅都是天天找我。可是咱就是不为所动!你看我没去,现在没几年,华山被灭了吧,那个岳中巅也成了人家的孙子。哈哈!”

“哎呀,您真是忠?不二,怪不得?在混是如此风光,好人有好报啊。”

“没错!天时是运气,天生的;地利,我直为师门做事,现在不有钱赚了吗?南长乐北沈家都有交往!人和,一来我忠心,二来我有眼光。所谓英雄惜英雄,像帮里的那仁才大哥,我可是很早就和他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现在你看,这么出来游山玩水的好事不是落天我头上吗?”

“天时地利人和您都占了,要不然您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被委以大任呢?我在您这个岁数地时候,正在一个小镖局做低级护卫呢。唉,天天在外边跑,喝土都喝饱了,危险不说,银子都被镖师拿走了!我们就喝口汤的命。我和您都是一个门派出来的,怎么差距就天壤之别呢?”

“哈哈!给你说个隐秘的事,你可不要给别人说啊。”年轻人谈的兴起,口水四溅,索性把袖子撸了起来,用手指点着胳膊,叫道:“老赵,你看看!你看看!”

中年人把头凑过来,一看,只见那细皮嫩肉保养的极好地大臂上有个手指头粗的疤痕,像是枪头之类什么利器捅的。

这种伤在江湖上随处可见,尽管中年人身上比这吓人的伤疤多地是,但他很迅速的摆了一个被吓着了表情:“您……您……您这是怎么留下?肯定是高手留下的!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眼光,给您留下这伤疤的人必定是个绝顶高手!但是,从这疤痕的走向看,他武功再高,刺中您其实是中了您丢?保帅之计,因小失大,您随后的夺命快剑肯定把他了账了!”

青年人在中年人的唾沫飞星中,愣了一下,随后猛拍一下大腿,震天响大叫一声:“老赵,你也是个高手啊!”

“我给你说啊,”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岂止是酒,说话更是一样,年轻人一把拉住那老赵的手,四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谨慎的把头凑近他,摆出用小声音的口形,但话却依然响亮,只不过带了一阵阵的丝丝声:“这疤痕就是青城严禁提及的那一仗留下的!那天我匀几个精锐去办一件机密事务,没想到在石仞镇遇到了埋伏!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天黑麻麻的一团,大雨倾盆,我们十个人冒雨赶路,突然间街道前后左右房顶上出现了敌人!那密密麻麻地黑影中的人头,人数近百啊!

看他们的伏高窜低的身手,竟然个个是一流好手啊!

而我们呢?!我们呢?才十几个!这个时候,以前那个掌门的小兔崽子,姓韦的,当时就尿了裤子!这小子不地道,扔了长剑就钻狗洞跑了!但我们没有管他,那时候是生死关头,没卵蛋就让他去了,在血性好汉们眼里他不过像条狗而已。

当然我就站在队列最前边,看着那些凶光闪闪眼睛像一群群的萤火虫般靠过来,我鼻子冷笑一声,只是甩甩头发,让水飞溅出去,手搭在剑柄上,根本不着急拔出来,这时候我扭头朝甄大哥说道:‘大哥,这些丑类就交给我吧。你先走吧,以后上坟的时候记得给兄弟多倒一碗水酒足矣。’”

“甄大哥用手擦了擦额头雨水,笑道:‘兄弟,我看还是你先走吧。水酒要喝也是哥哥先喝。’”

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身后的都是师长辈的人,本来他们武功很好,但是看那么多敌人那么好身手有些怯了,听我们这么一说,人人都是振奋,长剑纷纷出鞘。都说:‘今天就跟着你们这些少年英雄了!’

那晚杀气遮天,流血盈街,我们十八好汉从街东头杀到街西头。又杀回东头,血溅到身上被雨水刷干,又溅满,又被冲士。到的后来,身上无血却全是腥味!

我们手刃了整整一条街的敌人!

但是我们也伤亡惨重,只有我和甄大哥,还有两个,活下来了!

这疤就是那夜留下来的!”

年轻人说完,偷眼看去。只见中年人两眼发呆,两拳紧握,一副神往不已,恨不得插翅飞往那血战雨夜的模样。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舒展猿臂抄过紫砂壶来润润嗓子。

那中年人做足模样,看了看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之色,犹豫一下,还是试探地问道:“那时候我在西边做马匹生意,听一个家伙说那些敌人里有个什么什么‘屠城双煞’的?是真的吗?”

“扑!”年轻人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一边擦着嘴一边叫道:“什么煞不煞地,江湖上的人就是嘴里能跑出卵蛋来!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叫道:“青城的贵客可在?长乐在才朋友前来拜见。”

屋里两人赶紧跳了起来,仓促的整了整衣着,走到门前,年轻人在前,中年人在后,年轻人伸手开了门,满脸堆笑道:“一直恭侯大……啊!!”

本来这声音又热情又宛转。咋听起来有绕梁三匝的韵味,但这声音还没绕完,嘎然而止的仿佛屋梁绕圈的蛇突然被揪下头来,啪的一声就直挺挺地摔将下来。

与此同时,青年人突然后背猛挺,朝后弯了过来,身体僵硬的如同门外站着鬼,紧贴青年人而站的中年人自觉他一脊梁撞在自己胸口上,两人都退了开来,中年人越过年轻人肩膀朝外看去,门外绝没有鬼,有的只是一张笑容可掬地脸,虽然那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刘兄刘元三兄,别来无恙啊。”那笑脸说道。

半弓腰摆出一张弓步的刘元三脸色惨白,片刻后眼睛才挪到那笑脸下的鹰标上,血色又回来了,他怔了会,才立直身体强笑道:“呵呵,原来是王天逸啊,又见面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们是同事呗,他一定要来拜见一下老朋友。”王天逸身后闪出刘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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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青城来的客人正是由刘元三和赵镖头一下一副两人带队,因为长乐帮济南部一直和青城有生意来往,他们几个人就下榻在刘三爷的客栈。

本来刘元三看王天逸的眼光总有点像老鼠看见猫,不敢对视,总是斜斜的歪着脖子有点艰难地和王天逸对话。

但王天逸身着长乐帮鹰标锦袍,一副守规蹈矩的模样,脸上都是笑意,嘴里全是暖语,哪里摸得到半分那雨夜夺命双手剑的冰冷寒气,刘元三的脖子也慢慢的直起来了。

他也没不知道司礼是干啥的,问明了王天逸的级别却是相当于掌柜副手,论起来略低于他青城总教头副手一职位,腰杆随即也挺直了,舌头也快捷起来,不一会屋里居然笑语盈梁。

一顿酒吃地倒也融洽,王天逸和刘元三两个人只论情却不论旧――不揭旧疤痕,连自己是青城出来的都不提,就算好奇的赵镖头偶尔插几句试探的话,在旁边巴巴的等着听点稀罕事,王天逸嘴里就是哈哈,却是滴水不漏,刘元三摸到了王天逸的道,心里舒服了很多。

“天逸,长乐帮做盐生意,我恰好认识一个家伙喝酒的时候给我讲起里面的道道……”

刘元三往盐上扯。

摸我的底还是难我的底?王天逸心中冷冷一笑,随口说起来。

又喝了一会,王天逸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当着赵镖头和刘三爷交给刘元三,笑道:“兄弟早年鲁莽,冒犯了青城的剑威。近年来每念及此,总心有不安,后悔不该当初。但江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没有趟不平的路,这里面是五千两的银票。是我的一点心意。权当补过,刘兄此刻既然是全权代表青城而来,就请刘兄代青城派收下。并转达我的歉意。”

刘三爷也在旁边以师兄的身份帮腔,劝刘元三收了。

赵镖头一听,熟悉江湖规矩地他心里透亮,暗道:这长乐帮的刀疤年轻人以前看来得罪过青城。此刻是来洗白来了。不过一出手就五千两银子!乖乖真不得了。长乐帮真是有钱,哎,不对了!也许是他挑的事太大了?不能啊!青城和江南距离可不近,越远洗白价就越低,而且他还是七雄门下地人,和青城洗白。能砍到三分之一!最近几年青城风平浪静,没有啥大事啊?

刘元三凝视着那信封好半天,脸上忽阴忽晴,好半天才把信封收到桌面上。轻轻的用手指触了,缓缓的推回到王天逸面前来。

两个长乐帮的人脸色同时一变。王天逸扫了一眼面前的那信封,一咬牙说道:“怕是心意不到,让刘兄见笑了,您开个金口吧?”

赵镖头一惊:五千两还不够,这人还能再加码?什么事情啊?

刘元三看着两人,嘴角轻弯,接着眼睛眯了起来,最后变成了大笑:“你这几年越活越小心了!什么事啊?!你师门都不在了啊。王兄!谁会跟不在江湖地门派过不去?”

“原来这疤脸年轮人的师门已经不存在于江湖了。”赵镖头暗想。

王天逸却脸色不自在起来,刘元三说的倒也在理,他早已被开除出门,可以说没有门派,在青城的痕迹也已经被青城彻底抹去了,他唯一还留下的东西怕也只是某些还活着的人地噩梦。

刘元三又说道:“王兄太讲江湖道义了。旧疤好了就没人会再惦记,一旦非要再翻出来看。痛得不是你一个人。”

王天逸一口气无奈的从牙缝里冲出来,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捏起那信封慢慢的放进怀里。

“对不起王兄了,其实我们情义还在,兄弟帮不上忙真难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玉指环,又伸出了自己地左手,那里的食指上带着一只一摸一样的指环:“这是我昨天去慕容那边游玩,在慕容拙楼买的,一对!此刻我已经带了一只,另外一只就当我赔罪给兄弟,这也喻义我与兄弟虽不在一起共事,但曾经情义却是虽远依存!”

王天逸连忙推辞,但刘元三却一再坚持,最后亲自给王天逸戴上才算了事。

王天逸很快就告辞了,刘元三一直送出客栈,在大街上王天逸突然转过身来问刘元三道:“听说计百连计兄也想见我,可否转告一下?”

刘元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仓促间说道:“一定,一……”但瞬息间又恢复到笑容满面:“计百连?谁?哦,我想起来了,是他啊,自他出山我没见过他啊。你要是见他替我叫他来见我,挺想他的。”

王天逸哈哈一笑,作揖告辞而去。

刘元三一把关上屋门,低声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驴!”

这时赵镖头赶紧对刘元三说道:“看来您和那王天逸以前交情不错啊,是以前的好友吧?”

刘元三本来在屋里踱步,听见这话冷笑一声,反问道:“何出此言?”

“那对玉指可是您花了高价买的,您说另一个回去送给甄副掌门,不是情深哪能送给他呢?”

“哼哼。”刘元三冷笑几声,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了。

“不过看那人很尊敬咱们青城啊,他家门派都不在了,还掂着桌面上摆平了旧怨啊。建康离青州那么远,况且他还是长乐帮地人,咱们青城果然威风八面啊。今天晚上我得多喝几盅,嘿嘿。”赵镖头试探的问道。

刘元三低头静了片刻,才抬头说道:“看见没有?就算你加入了别的豪门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以前的事情担忧的睡不着觉!身为一个武林中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门派威名!门派的威名就是自己地威名!为了维护自己师门声望怎能不舍生忘死!”

说罢,双手握拳的刘元三起靠在墙边地长剑,对赵镖头说道:“我出去找个熟人,晚饭在外边吃了。桐乡大枪门的请客你就带几个手下帮我去打理了。”

出的门来,刘三爷走在王天逸旁边。一把拉住他胳膊对他说道:“天逸啊,你我上面可有帮规,莫要我难做。”

王天逸嗯了一声道:“放心。文的我也不是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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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您难道不给我们再多指示吗?”秦盾身为队长鼓起勇气朝转身要走的王天逸问道。

“你们不是私下里认为自己武功很强吗?还要我手把手教你们吗?又不是小孩子!”王天逸拂袖而去。

月上柳梢夜已深沉,除了寻偶尔蹿过的野猫再无动静,这寂静下地夜色反而多了一种空明。

一辆豪不起眼的马车轻轻碾压过崎岖不平的街道,把这黑夜中的空明拨开了一条缝。

马车在一个看起来破旧的骡马店门口停下。虽然马停了,但斗笠遮面的驭者身体一动不动,却地只有眼珠和耳朵,空明又合拢了起来。

用了很长时间才确认了这空明,驭者轻轻的转身扣了一下车门。

车门打开了,车上的乘客下来了。竟然都是黑衣蒙面的江湖夜行打扮。

穿着这身打扮地都是见不得人的人,但这几人虽然脚步都极其轻,也会警觉的四下张望,但那走动透出来的从容和大方。却不像无胆匪类,却像极了偷情的有钱大官人,尽管不愿招摇却已经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骡马店后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早有人接应,几个人鱼贯而入,领头的两个人根本没带兵刃,就是直直走到墙边,那个墙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只有胸口高。旁边就是拴着牲口的牛棚,不理牲口的难闻气味和嘶叫,两个人就站着那里屏息凝气地朝邻居家的院子里看,身后的人则在他们身后亮出了兵刃,面朝外警戒着。

偷看的两人一胖一瘦,瘦的一身贴身黑衣包裹,看去极尽精干利索。伸头上去就眼皮都不瞬盯着邻院,但不一会,他回过头来,蒙面巾上面露出的眼里闪着惊讶之色,他上下打量起旁边的胖子来了。

胖子满脸羞色压低声音说道:“不用惊讶……这衣服太他妈地紧了……”

暗夜中的高手对夜行衣要求极高,恨不得能和黑暗融为一体,不能反光,不能太紧,更不想他们太松带起风声,往往都是贴身订作的,因此极其贴身好看,穿起来在夜里打起来,不是像矫健的黑鹰就是像凶悍的暗豹,而这胖子的肉撑得夜行衣如同要炸开一般,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行动时候更是又缓慢又僵硬,宛如一具被水泡胀的浮尸。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尽力提着腰带,肚子那里鼓出了一个大包,看起来不提裤子,肚皮就要挤出来了。

“本来不想来……你甜言蜜语说……别笑我啊……以前我也是一身精肉……比你还苗条……”胖子尴尬的低声笑道。

“苏爷,我王天逸哪里会笑?我怕过一会你会笑。”瘦的却是王天逸,他把手背扳到嘴边,凑到苏晓耳边说道。

“嗯?”苏晓愣了下,赶紧把头挤到豁口那里,举目看去,眼前只有一个被月光打的白溜溜的空院子。

“听!来了!”王天逸笑了,尽管脸上带着面纱,声音也是刻意压得如同蚊蝻,但苏晓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里面的一股嘲弄之意,他赶紧张目竖耳起来。

果然,有动静了。

虽然离得不近,而且身边有骡马不时的鸣嘶干扰,但对于苏晓这样的老江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风里传来的异状。

凭借耳朵捕捉到的那些风,一幕幕的场面仿佛就发生在苏晓的眼前:二十丈外的一辆马车正飞驰而来,还有几十双靴子在马车周围撞击着地面,随着马车一同飞奔过来。

接着马车嘎然而止,“吁!”“咔嚓!”“哐!”“慢点!”“跟上!”……,车夫停马声、车门被猛力推开、车门撞到车厢声、呵斥声,队伍散开声,一串串声音被捕捉出来。

“死人都给惊起来了!”王天逸一声低骂,苏晓知道锦袍队的新高手们到了,马上紧张地盯紧了围墙。

一双紧张的眼睛堪堪露出墙头。扫了一遍又一遍,一个蒙面人才在邻居院的墙头出现了,为了刻意不造出声响,翻墙时候甚至显得十分笨拙。

下来到院子里。前行几步,半蹲停住,手挺长刀再次张望起来,然后发现了墙外看着地王天逸两人,等识别了王天逸的手势,他浑身一抖。眼里神情大振,几乎要放出光来,点了点头,头朝后嘴里发出了代表“安全”的轻声口哨。然后闪开,悄悄从旁边阴影里挪去。

墙头上马上又出现几个脑袋,他们都在“前哨”的指示下看到了督战地王天逸等,人人士气大振,行动也果断起来。

纷纷像第一个“前哨”那样从墙头上十分“笨拙”的下来,仿佛几只快冻僵的蜘蛛挂在了墙上。

苏晓暗笑了一下,正想对王天逸点头说还凑合,但就在这时,蜘蛛群里突然飞出了一只冲天鸿鹄。苏晓马上嘴都合不上了。

墙头上的一个锦袍队战士并没有像他的同袍一样僵硬笨拙的顺着墙壁溜下,却直接从墙头上一飞而起,在空中一个曼妙之极地前转体后才飘然下落,直如暗夜里一只翩翩起舞大鹤。

单看他那举重若轻的跃起高度、那空中翻滚的美妙姿态,那宛若羽毛般下落地静寂轻盈,他若是在舞者那般场合,任何人都会鼓掌赞叹:真好轻功。

但苏晓和王天逸别说鼓掌了。连嘴都合不上了,因为俩人都一眼看到了这轻功的后果。

此刻院子里,前哨正在横移给以后支军让开位置,而那曼妙的黑色大鹤在飞起前显然没法注意到这一点,飞得越高,滞空时间就越长;姿态越花哨,就越没法子看到脚下变化,等他要着地时候,身下早已不是空地,而是横移而至的前哨!

前哨听到脑后上空奇怪的风响,他停住身体扭过头来,一双惊慌的眼睛看到的是另一双同样惊慌的眼睛。

“咣!”一声闷响,“黑鹤”避无可避的砸在惊惶失措地“前哨”身子,两个家伙同时摔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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