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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好在县医院晚上有骨科的医生值班,医生挽起许蔚衣袖的时候,秦株看到小臂上青肿的一块,被按压时,许蔚除了点头告诉医生有疼痛感之外,没有其他表情。
秦株联想到之前他上下车时的动作,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怪异——他的左手一直垂着,只靠右手开关门,系安全带的时候也是如此,看着很不协调。
原来他让她开车,也是因为这个。
秦株不免多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事,如果他不说,又有谁能看得出来呢?
“不用担心,只是轻微的骨折。”医生看向秦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许蔚闻言侧过头,也看向她。
秦株愣了愣,张嘴想辩解:“我……”后面的“没有担心”几个字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许蔚却道:“你回车里等我。”
这一道“逐客令”下得莫名其妙,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不好赖在这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回走,转身的时候,眼角瞥见医生了然的笑。
她低头看看自己,出门太急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酒吧那一身不正不经的裙子,许蔚身上的伤再加上他正正经经的装束,不知道这医生联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无所谓,她不是很在意。
出了医院的大门,才感受到夜晚的凉意,她深吸一口气,少了消毒水的味道,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约莫二十分钟后,许蔚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出来了,左手臂上已经打好夹板,用白纱布牢牢实实包裹着,坐到车里,秦株问他:“医生怎么说?”
“裂纹骨折,一周后复查。”
秦株“唔”了一声。
许蔚又道:“就是骨折里最轻的那一种,失望吗?”
秦株侧头看向他,他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她没回话,问他:“去哪里?”
他一只手从手套箱里摸出烟盒来,放在腿上单手从里头拿出一支烟,用唇瓣懒懒夹住,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吸一口之后,头靠住椅背:“我不住酒店。”
时间是晚上零点,回小镇单程一小时,许蔚自己开不了车,由秦株开那单程起码一个半小时,她不会住在那边家里,所以送他回去之后自己还得开车回来,来回不出意外也得三小时,夜路车她很少开,而且不想跟家里解释为什么这么晚他们会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挂了彩。
显然许蔚一开始也排除了这一选项,秦株立马意识到,除了她家里,酒店是唯一的另一个选项。
她静了静,摆出事实:“没有别的地方了,只能住酒店。”
许蔚眯起眼睛想了想,好像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点点头:“如果你更愿意住酒店的话,也行。”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反问。
许蔚指指自己,一脸无辜:“我想你应该不会放任一个手脚不便的病人独自住在酒店吧?这伤可是因你而起,万一发生意外,你负担得起吗?”
秦株抬高皱着的眉,不全然赞同:“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她都已经放他们走了。
僵持之中,秦株从他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里找到一丝安慰,心里的不满稍有平复,她坐直身子,面色回归从容:“去我家你只能睡沙发。”
两人在沉默中达成共识,车子启动,往秦株所住的小区驶去。
到了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秦株认为许蔚只是小憩一晚,用不着洗澡换衣服,躺沙发上凑合一晚就够了,许蔚却不妥协,家里没有新的男士用品,秦株只得出去买,好在小区外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
出门前,许蔚把沙发上放着的那件外套扔给她,自己也弯腰换鞋。
秦株体贴他是伤残人员,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许蔚抬头睨她一眼,复又低头道:“怕你买不好。”
秦株嗤道:“这个时候就别挑剔了,入县随俗。”
许蔚没再接话,换好鞋俩人一起出了门,到了超市,值夜班的收银台阿姨正眯着眼睛打瞌睡,一个瞌下去人醒了,见有人光顾,立马打起精神,笑嘻嘻看着他们道:“这么晚来买东西啊?”
眼睛在许蔚打着绷带的胳膊和挂伤的脸上来回了好几遍,又看看秦株,挤出的笑愈发灿烂,等到两个人走入货架处,她才收回打量的脖子,伸手捶一捶肩膀,发出一阵舒爽的吁气声。
超市不大,品类倒算齐全,只不过同类商品供挑选的有限。秦株带许蔚走到洗漱用品的区域,许蔚低头去看商品的详细注释。
秦株站在他身边,四周的货架上摆满了毛巾、牙刷、牙膏等,生活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超市的白光打在他们所处的走道上,他在认真挑选,她在看他挑选。
这个场景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或一对普通情侣日常做的一件普通的事情,一切看上去简单又平凡。
她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许蔚很快选好了洗漱用品,又拿了双拖鞋,然后拐到男装区,男式睡衣的货架上摆着两个款式,一套是灰色条纹,一套是深蓝纯色,许蔚试了试手感,秦株忍不住道:“反正只穿一次,买便宜的就好了。”
许蔚看看她,伸手拿了深蓝色那套,秦株摇摇头,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
浪费。
本以为这就买完了,许蔚却又转了个弯去了旁边的货架,秦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住了脚。
她眼睛往旁边的货架上瞟一瞟,上面放着的清一色全是男式内裤,她赶紧收回视线,前面的许蔚正要回头,她腾地一下转过身,快步走出货架区,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