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朱颜也曾一度将她遭遇的一切归结为命运弄人,就像花辞说的,不是她的错,她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可在现实中,没有一个人这么觉得,包括想帮她赎罪的余冬九。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最后却什么都是她来承担。
没人去咒骂她的命运,所有人咒骂的,都是她。
后来,她想明白了。
她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中,就算没有做什么错事又怎么样呢?那些故事的最后,只有她活下来了。
她活下来,那些命就得她背着。
她这一辈子,就是欠他们的了,她永远都不可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了。
她在很多时候,都迫切的想要解脱。
被花辞推下泳池,她想,借由花辞的手,就这样结束吧,也算死得其所。
站在阳台边吹风,她想,趁着心情不错,就这样结束吧,她难得如此惬意。
可花辞拉住了她。
花辞和她不一样。
花辞比她勇敢,比她顽强,比她不服输。
就像花辞厌恶黑色,在黑暗里死命挣扎一般,她却在黑色中逐渐沉沦,甚至从中获得安全感。
花辞想好好活着,他便追寻爱和痛苦,追寻灵魂,追寻一切能让自己好好活着的事物。
他竭尽全力的,在命运中挣扎。
她也想好好活着,可她却是懦弱的,绮丽的幻想早已在恶毒的命运中溃烂腐化。
她放弃抵抗,她随时堕落。
花辞想干什么呢?想在他无望的人生中,带上另一个无望的人寻找转机吗?
打消这个念头吧,揭人伤疤又给人希望这事,并不礼貌。
“我再不讲礼貌,不也是你创造出来的吗?”花辞总是拿这件事来呛她。
“……”这招也确实百试百灵,朱颜反驳不了。
花辞将她带离阳台,去到刚摆进病房不久的餐桌边,途径床尾,花辞无意间看到了床脚垃圾桶里的湿纱布。
他侧头看了朱颜一眼,转头便吩咐人去叫了医生进来。
从拉开朱颜连衣裙的后背拉链,到医生给她敷好药贴好纱布,再到她穿好衣服,全程花辞都站在一旁,毫不避嫌的看着,一脸的从容。
朱颜也十分淡定,满眼的无所谓。
倒是给朱颜上药的女医生,夹在两人中间,莫名窘迫的手都在抖。
伤口包扎好后,一旁餐桌上的食物也备好了,两人便相对坐着开始用餐,没人说话。
花辞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刀叉,静坐在一旁,盯着朱颜看。
朱颜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口很好,她选择性的忽略掉了一旁的花辞,不紧不慢的继续吃着。
花辞抄着手,不离眼的看着她,十多分钟过去,见她终于停了手,便递了杯蔬菜汁给她。
他说:“别那么软弱。”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朱颜却听明白了,她接过蔬菜汁,抿了一口,淡声应了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明白?”
他们到底是经历不同,她所处的境地,也不会有人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始终认为,至少没人可以去评价她在这种境遇下的选择。
说罢,她便起身往床边走去了。
花辞闻言一愣,没再说什么,走到衣柜边翻出一条毛巾,转手扔给了坐在床沿的朱颜。
朱颜接过,将其披在身后,拢住湿发揉搓着发丝。
晾了二十多分钟的头发,早已干了一半,渗不出水渍,毛巾并未起多大作用。
朱颜笑着,忽的说了句:“你的绅士风度,用错了时机啊。”
花辞坐在床边的棕木躺椅上,翘着腿,抬眸看着她,轻笑一声:“给你拿了就不错了。”
说罢,他又意有所指的补充了句:“人要知足。”
朱颜擦头发的手一顿,偏头看向他,面色平静如水,淡声问道:“噢?你就知足了吗?”
你不也不满现状,你不也怨天尤人,你不也想死在那天的枪口之下吗?
花辞眼神一冷,嗤笑道:“哪怕你作为一个旁观者用这话问我,我都不会觉得这么好笑。”
朱颜再一次哑口无言,眼眸微垂,侧过了头。
“你为什么会创造我呢?”花辞眸中带笑,笑意狠劲儿十足,却隐隐带着些许悲楚,“在书里写一个人物总要有作用吧,推动剧情?制造对比?给谁做衬托?还是给谁寄托情感?”
他问:“朱颜,我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