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影呵呵一笑：“你猜。”
“是了，之前从遗迹里出来，你就遭受了天劫，不是因为那个长着翅膀的奇怪女人，而是因为你在渡劫。”
顾千雪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为顾云影一个多月前才突破到灵海境，所以她压根没往渡劫的方向去想，如今见到顾云影的实力猛增，甚至超过了她的境界，立刻让顾千雪起了退缩之意。
她虽然恼恨顾云影，却也不会白白地送上性命。
奈何，顾云影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顾云影一剑挥下，在她的眼中，顾千雪身上的因果线繁多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心中感慨，不愧是的女主角。
可她依然使用人间境，挑动了一根较细的红色因果线。
“啊！”
顾千雪忽然大喊一声，捂住胸口的位置，在她的手掌间，是汩汩而出的鲜血。
因为这份因果，顾云影的眼前也闪过了一个片段。
那是前世作为魔修的顾千雪。
身为通幽境修士的顾千雪手持灵剑，一剑捅了鸣凰坊弟子顾薇的胸口。
顾薇同样手捂住胸口，鲜血汩汩而出。
顾千雪的神色冷漠，任由顾薇缓缓倒下，渐渐没了气息。
直到顾薇死去，顾千雪的脸色才有了转变。
她盯着顾薇的尸身，素来冷漠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怔然。
她真的把顾薇给杀死了。
那个背叛了自己的顾薇……可为何……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蓦地，转眼之间，顾薇的模样骤然一变，变成了一名模样陌生的女修，那名女修才是真正被顾千雪杀死的人。
谢应是站在不远处，像是看完了全部的过程。
他鼓了鼓掌，对顾千雪赏识般的说道：“不错，你的确是一个心狠的女人，哪怕是深陷幻境，也能以杀道脱困。”
顾千雪眉宇间微动，愣愣地望向地上躺着的女子。
“原来不是她啊……”
谢应是笑着说道：“你失望吗？我知道你痛恨顾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杀了顾薇。”
“不……”顾千雪的视线一直在那名女子的身上，摇头道，“我，不想杀她了。”
谢应是有些意外：“真的不杀了？”
“刚才已经杀了一次，不想杀了。”顾千雪垂眸，撇开视线，收起自己的灵剑。
“难道就因为在梦境中杀了一次顾薇，所以你的仇恨就消失了，就不想杀顾薇了？你什么毛病？我可不记得你的心胸有这么宽阔。”谢应是啧啧称奇，宛如看痴呆一样的看着顾千雪。
“嗯，不想杀了。”顾千雪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画面转瞬即逝。
顾云影却是颇感意外，总觉得摸不着头脑。
前世的顾千雪不想杀顾薇了，说明也没那么恨了，为何重活一世，她依然痛恨顾薇，想要折磨顾薇？
顾云影皱眉，低头看向受伤的顾千雪。
此时的顾千雪，胸前被一大股的鲜血染红，白色的衣裙染成一朵深红色的花。
“你恨我吗？”顾云影问道。
顾千雪的唇色苍白，却是坚定道：“恨，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为什么？之前于自在观之时，明明你我相处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我也因你而根基俱毁，沦落入黑市，受到折磨，难道这也不能让你消解一点恨意吗？”
顾千雪嘲讽地笑了笑，质问道：“根基俱毁，沦落黑市，受尽折磨的人，真的是你吗？”
“顾云影，你何必与我装这些？！”
顾云影的神色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的！温东廷知道，那个金色眼睛的男人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顾薇！你只是夺舍了她的一个孤魂野鬼！你把顾薇还给我啊！”
“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有资格杀了顾薇，你们都没有资格！”
“她欠我的那么多，凭什么就让她这么死了？她应该死在我的手里，向我忏悔啊！”
顾千雪的神色近乎癫狂，语无伦次，似是丧失了理智。
她猛地尖叫一声，双手抱头，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不好。”顾云影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抱住了摇摇欲坠的顾千雪。
她摸向顾千雪的额头，比高烧还要烫。
顾云影皱起眉头，不太明白顾千雪身上发生的事情。
为何顾千雪会认为她是夺舍了顾薇的人？
为何顾千雪会突然丧失理智，昏迷过去？
顾云影将她安放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之所以要来针对顾千雪，皆是因为顾千雪与景沢联手，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于是她过来报仇。
但看样子，顾千雪是为了顾薇才想要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