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救驾有功是真的啊?
“不劳圣上费心,”容兮面不改色,“容兮曾为商人,走南闯北,露宿野外,都曾经历,如今高床软枕,不必栉风沐雨辛苦奔波,又有何不习惯呢?”
萧齐然微微眯眼,“谨世子,就没想过将家人接过来?”
容兮轻笑,“圣上,吾妹体弱,不知去往何处修养,臣虽有意,却是无力啊。”
固执,这一瞬,萧齐然竟从容兮身上发现了几分熟悉的固执,与夏檀儿如出一辙的倔强,明明深处困境,却不卑不亢,与气焰嚣张时刻都准备将自己气死的夏檀儿相比,容兮的表现要平静很多。
可追根究底,他们的坚持却是一成不变的。
萧齐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若夜湖,泛着清凌凌的冷意,“容兮,朕很欣赏你,可惜,”他伸手,按了按容兮的肩膀,“你有伤,太弱了。”
肩上的伤疤已然慢慢愈合,可萧齐然猛地一拍,还是忍不住抽疼。
容兮苦笑,十分无奈,“……圣上,人有强弱,心坚者定。与人相交,善意皆是由心而发。用心,才知进退,能明婉转,可这世上偏偏有人偏执,举止伤人而自以为是,其心不定,情绪混乱,不能自省,且一而再再而三重蹈覆辙,既可笑,又可怜。”
萧齐然目光一凝,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气氛,在不自觉间变得凝重迟缓起来。
淮南王欲言,临淄王阻拦,众臣见状,只能漠视。
良久,萧齐然突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以为意的转身,走向云不传,口中却道:“……吾日三省吾身?谨世子熟读圣贤书,不考科举,可惜了。”
容兮不以为意,全然不管朝臣异样目光,施施然又坐了回去,对身旁的临淄王苦笑摇头,“王叔可嫌容兮多嘴?”
心,这个字,他和夏檀儿曾在那山谷中说过,只是变故仓促,也不知某人到底记不记住。
“这倒无妨,皇上不是不听进言之人,”临淄王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出莫名惆怅,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皇上自小千恩万宠,匆匆登基后便是对抗与算计,有些事,他不曾经历过,自然也要慢慢体会。”
容兮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突来的亲昵,却也没有躲开,只是道:“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未免不公。”
临淄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年几岁了?”
容兮一愣,又是这个问题?
他还未回答,就听临淄王道:“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吧?心中若有心仪之人,王叔可为你主婚,你看如何?”
脸色微变,容兮干脆摇头,抬头看了眼对面正在跟万宇等人说话的萧齐然,闭了闭眼,“若是我不能与最爱之人相亲相爱、相伴相知,宁愿一生孤独。”
“就没想过先纳一房妾室?”临淄王追问。
“不,”容兮转头,认真地看着临淄王道,“我以为夫妻之间,一心一意就好,朝三暮四,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