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见容兮的惊讶，心中正偷乐呢。
她好歹在现代当过军医，什么化妆潜伏也不是没还有干过，更是明白一个人的眼神会透露出很多东西，她不确定自己的眼睛会泄露多少东西，索性便将自己的眼睛藏了起来。
好在，这很有效！
她一个凝聚了几千年智慧结晶、每日与粉扑睫毛膏为伍、坐镇办公室跟心理医师毗邻的推陈出新的现代人，还比不过一个在探索过程中的古代人？这不笑话吗？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但她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好不好？
夏檀儿得意洋洋，捶着后腰走到了容兮面前，重重咳嗽两声，嗓音沙哑腐朽，“少爷，少夫人，咳咳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萧齐然本来坐在正堂上正观察着几人，听见这个声音，登时眉头一皱。
不是觉得这声音熟悉，而是觉得这个声音别扭，没来由的别扭。他看了眼老人皱巴巴的皮肤和鸡爪子一样缩着的手，忍着怪异没有说话。
小乔却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眼睛都不敢往萧齐然那儿飘，容兮不太适应地跟她拉远了一点距离，低声道：“你们来了也好，随我一起进去行礼吧。”
“行礼？”小乔壮着胆子看了眼萧齐然，按照夏檀儿的吩咐，故意将视线落在了萧齐然的耳朵上，用微妙的偏移避免了直视，而后面色微白，“夫君，难道他真的是……”
夏檀儿捂着嘴咳了两声，小乔忙伸手扶住了她，掌心冷汗捏了夏檀儿一手。
“走吧，”容兮温柔地看了她们一眼，也上前扶住了夏檀儿，三个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草民叩见皇上。”
容兮并没有下跪，夏檀儿是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该她下跪的，她却好像没听清，疑惑地左右看看，膝盖半天都弯不了，一低头就又沉重又难听地喘息个不停，好像嗓子眼里总是留着一口痰。
萧齐然看着糟心，听着也着实难受，一抬手道：“老人家不用行礼，去旁边坐下吧。”
“多谢皇上。”容兮嘴角扬了扬，扶着夏檀儿往最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在萧齐然看不到的地方抬了下眼睛，露出瞬间的狡黠和明媚。
容兮瞪了她一眼，又走到了小乔身边。
小乔跪得很快，慌乱地勾着手指，不敢抬头，“昨日是民妇冒犯，请皇上恕罪，民妇只是怕突然出现惊了圣驾。”
“那你今日为何出现？”萧齐然索然无味的问，这个女人身上，没有半点熟悉的气息。
他是太累了吗？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也许是她？
小乔颤颤道：“因为……因为外面的人都在说，天牢里突然死了……好、好多人，就是太巧合了，我、我怕……”
“行了。”萧齐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看向容兮，“朕问你，那些山贼是如何与关外交易武器的？”
话题转得太快，小乔甚至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容兮犹豫了一下，“边关守备，非寻常商人可以闻讯。”
言下之意，他们不知道，也没有去想过打听。
萧齐然脸色发青，气氛无来由地凝固了起来，夏檀儿下意识看向了萧齐然，从那张脸上，看见了熟悉的阴沉与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