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萧齐然似笑非笑，瞳孔一片幽深，“倒是没看出来。”
容兮：“嗯？”
萧齐然扯了扯嘴角，忽而又道：“比起你的娘子，谨世子倒是对自己的乳娘更加在意。”
先前娘子和乳娘一同出现，容兮下意思远离的娘子，看向乳娘。而后她们行礼下跪，娘子在地上跪着，容兮却一直站在乳娘身边。现在他目光暧昧的打量容兮娘子，容兮却半点担惊受怕都没有，却将乳娘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而且，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娘子”，手脚纤细、举止娇弱，指腹还带着干活才有的粗茧，并不像是个会遁地的人。
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对正常夫妻。
容兮嘴角轻抽，险些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深吸口气镇定下了了，才道：“乳娘是我容家旧人，算是我半个亲娘，而且年事已高，容兮自然关心他。至于娘子……”
他温柔地看了眼小乔，“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小乔受宠若惊，尴尬地直点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跟着也往夏檀儿身边躲，“是啊是啊，奴、啊，臣妇对乳娘恭如生母，一切自以乳娘为先！”
萧齐然若有所思地看向乳娘，垂着头的老妪仿若行将就木，在懒散阳光下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眼睫低垂……眼睫意外的长啊，坚韧乌黑，挺如玉扇，不像个老人。
萧齐然目光一闪，却没有说什么，迈开脚步这就走了。
几个呼吸之后，三人才缓缓抬头，齐刷刷地看向那萧齐然离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小乔试探道：“他刚才，没有听到我的名字，应该就是，没关系吧？”
夏檀儿冷哼一声，低声念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总之这两天我们小心点，等城门开了……”
再想办法金蝉脱壳！
容兮却觉得方才萧齐然的过来问话的目的似乎不在小乔身上，反而更像是在试探他，他承认，自己的确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夏檀儿除外，她是知己。
“走吧，”容兮道，“我先带你们休息。”
今日，不会那么简单结束的。
……
这两日，夏风潜似乎平静了很多。
徐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自从昨日夏风潜正午来过一回后，那些受命夏风潜来刺探消息的人就少了很多。
夏风潜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吗？还是说，加开恩科的事情的确让他焦头烂额，毕竟加开恩科之后，朝廷之中必然会迅速涌入新鲜血脉，若是不出意外，夏风潜的人是最快被替换下去的一批。
但这只是夏风潜的猜测而已，事实上，无论是小号钱，还是万宇、云不传，他们的加开恩科的目的都不仅仅是为了给夏风潜扫尾。
加开恩科，是为了聚集朝廷栋梁，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而已，哪个皇帝都不喜欢自己手下的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自己掌控不住的前堂元老。
因为这些人在上位坐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夏风潜就是其中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