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微讶，瞳孔一缩，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慢慢堆满愤怒，“你什么意思？！”
萧齐然压低了声音，“表弟，这是你的功劳。”
……
“谁稀罕这种功劳？”容兮气得浑身发抖，冷声嗤笑，“我父亲惩奸除恶何曾贪功？结果呢，我容家几近满门被灭，从来没有人念他的功劳！如今，我不屑！”
“e…”夏檀儿很疑惑，“所以，你为什么不当事在他面前直接怼？”
容兮愤懑的表情僵了一下，脸色诡异的一红，温温和和地笑道：“后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说得对，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因为一时激动，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夏檀儿张大嘴巴看了他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好有道理！”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典范啊！
这么明目张胆表达对皇室的怨恨，其实容兮很担心容家庄被人挖出来摆到京城，但他看着夏檀儿那无条件的信任目光，到底没把这个理由说出来。
“那接下来呢？”夏檀儿语气忧虑，怅然叹道：“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只要走到我身边，我就紧张，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容兮见她面色有异，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
比起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将容家藏的严严实实，夏檀儿最大的危机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的范围，一不留神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夏檀儿却有着不好意思开口，她说来不是脸皮薄的，可大概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而这两个月太自由太珍贵，再见萧齐然，令他免不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他从未被他如此温柔对待过，不知怎的，那清冷低沉的声音靠近耳畔、霜冷雪寒的气息贴近身边之时，她竟有些害怕了。
就像看似平静无波的湖泊，底下漩涡如涛，黑暗恐怖的气息总是从交叠重复的水波中渗透而出。
每一丝、每一毫都让她心里发憷。
过了很久很久，夏檀儿才道：“我总觉得他发现了什么，这个人……变了很多。”
虽然他看起来比往日沉静、从容，不像当初两人刚刚见面时那般针锋相对，带着陆海狂涛一般的动静。可现在的萧齐然似乎更加危险了，他学会了将刀锋与毒药隐藏在仁和平静之下，出招更加让人猝不及防、难以招架。
夏檀儿并不是危言耸听，她的直觉很准，而容兮对此也有同样的感觉。
萧齐然虽然被他们蒙在鼓里，但却一步步地逼着他们走到他的身边，无形中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前路。
这很危险。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的凝重压得彼此喘不过气来，房间里摆好了两张床，只有小乔真的产生了睡意，他们只感到了紧绷。
门口的暗卫持刀而立，从月初到月落都不动分毫。
夏檀儿在夜半时分躺到了小乔身边，没心没肺的丫头睡得手脚大张，夏檀儿只好蜷缩着手脚，出神地凝视着从窗户边上趁虚而入的月光，默然无语。
萧齐然微服出巡也就罢了，还带上了全德，按理说他应该带上徐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