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效颦这种事，先前宛妃和香嫔可比她有经验，最后还不是都死了，也没见萧齐然对宛妃手下留情过啊。
暮云连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眼中却是毫无波澜，平静得无风无浪，好像夏檀儿那嘲讽的语气、不屑的凝视都未曾真正进入她的心里似的，“近日喜素，娘娘见笑了。”
夏檀儿也懒得戳破她，提起一串葡萄往嘴巴边上送，等着她自己开口。
全德睁着大眼睛盯着暮云连，翠翘则敛眉垂首地给夏檀儿倒茶，凤栖宫的宫女也都不知不觉染上了夏檀儿不拘一格的习惯，倒没有将这嫔妃看得太重，都视而不见似的。
暮云连身边的宫女愤愤不平，但又不敢瞪夏檀儿，只好盯着自己的鞋子腹诽。
好歹是正宫皇后呢，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暮云连也是第一次对上夏檀儿，还没有习惯她的作风，沉默了好一会，才主动开口，“皇后娘娘，看着倒是清闲。”
在夏檀儿耳中，这句话不啻于点开微信有人给她发了个“在吗”一样的多余。
有事就说事，在她这儿来试探些什么呢？不知道她最烦山路十八弯这一套了吗？
“直接说事。”夏檀儿放下葡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捏着拳头试了试力量，漫不经心道：“我可不像宛妃，还要跟你虚与委蛇一下，你要是不说正事，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娘娘，嫔妾只是关心娘——”
“出去。”
暮云连颧骨一抽，脸色微变。
在宫里生活的人哪个不求体面，何曾遇到过这么一个说话做事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委婉的人？暮云连神色有些扭曲，站在院中半晌未动，少顷，尴尬道：“嫔妾真的关心……唉，罢了。嫔妾，的确也有事相求。”
夏檀儿嗤笑，“有事相求就有事相求，还弄什么关心不关心的，真要关心，平时也没见你们给我送补品啊，倒是在外面说了我不少冷酷无情、言行无状的坏话嘛。”
暮云连还没有她这么厚的脸皮，顿时有些羞恼起来，“我没有！你我好歹是本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说没说过你自己清楚，提醒一句，这宫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眼睛耳朵比人数多出一倍，”夏檀儿故意吓她，笑得阴森晦涩，“暮云姑娘，夏家给了你不少好处，对吧？”
暮云连豁然变色，“娘娘慎言！”
夏檀儿嗤笑，“别慎言了，你以为萧齐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就是看你还没蹦跶出什么事来，懒得搭理你罢了。”
身体一震，暮云连错愕不已，心脏倏被揪紧了，惶恐不安道：“皇上，知道？”
其实萧齐然并没有说过这话，但夏檀儿却猜得出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跟夏家脱离关系，夏风潜必然会再派一个人入宫，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春申宫王美人一案中，你看似是针对我，其实是想将这个嫌疑推到那替死鬼身上，以便自己在宫中一步步往上爬。”
暮云连脸色铁青，几乎有些站不稳了，“皇后娘娘这话，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嫔妾就是死，也不可受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