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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月出了医院大门之后,先给奶奶家打了个电话。为了不让老人担心,她谎称被同学喊到城里玩,估计会晚,今天就在城里住了。
又坐公交回了家,周岚还没下班,她确实是累到觉得身体重,简单冲了个澡就回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是被饿醒的,想到周岚应该已经到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今天回来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急需一碗泡面。
薄月翻身下床,刚打开房门没走几步,就听到周岚的声音:“起来了?”
周岚在厨房,锅里正滚着两人份的米粉,料还没下,因此还没有很浓郁的香味。
“嗯,”薄月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周岚的腰,少有亲昵又绵软地叫了声,“妈妈。”
“哎呀,好礼貌,还知道叫人。”
“……我关着门,也没开灯,你知道我回来了?”
“浴室湿着,不是你,还能见鬼了呀。”
“那你今天下班还挺早。”她嘟囔着,“回来没有吃晚饭么?”
周岚抖一抖肩,把她晃开,抄着锅柄去水池倒汤,一边用筷子挡着米粉,一边随口答说:“也不饿,干脆等你吃宵夜了。”
薄月笑说:“你还能算到我什么时候起来?这就是妈妈的神通吗?”
周岚回到灶前继续开火,斜她一眼:“这不被我算着了?”
薄月不再打岔,看她加配菜加酱汁,翻拌均匀出锅。
母女俩转移到餐桌吃宵夜。
期间薄月告诉周岚江霖住院的事情,因此自己今天才会回来。她也不清楚事情经过,周岚也就没多问,道句没事就好,然后说明天周六,可以陪她去奶奶家收拾行李回来。
薄月点头说好。
第二天早上,周岚先开车载薄月去医院看了看江霖。
在薄月煞有介事的描述下,最后放弃了水果,只提了一箱牛奶、一箱酸奶。
才八点,也难为他们三个都醒了,少年们看是薄月领着妈妈来探望,个顶个的礼貌。
薄月看出他们的拘谨,在周岚身后淡笑。
关心了十来分钟,周岚起身跟几个小辈告辞,薄月跟着走出去,又在门口特意回头说明:“我妈带我去乡下拿行李。”
江霖笑着:“知道了。”
到了奶奶家,薄月收完东西,爷爷奶奶留她们吃顿午饭再走。
走的时候往她箱子里又塞了一袋密封好的豆沙粽,端午虽早就过去,但惦念她爱吃,来前奶奶又特地做了些。
薄月挥手道别,说很快再回来看他们,坐进车里,又扒着车窗不停挥手。
开出几米远,她坐在副驾回头看,两个老人还站在原地远望着,薄月心里一动,突然举起相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最占面积的是车后排的座椅,在那之后,露出微微泛黄的玻璃,再之后,是两个小小的身影。
薄月回正身体坐好,一言不发地看着前路。
周岚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但也并不出声,点开车载长条屏,开始播默认歌单。
薄月一路上拍了很多乡下的风景,快驶上公路的时候,又侧身对握着方向盘的周岚按下快门。
周岚只分给她一秒的视线,又集中注意去看路况。
“相机有相机的使命,你倒是不算暴殄天物。”
薄月默默道:“妈,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
“不确定具体,但这牌子没有便宜的。”周岚以为她不知道,还有点诧异,“你不知道这多贵你就收了?”
“……你知道很贵,也没见你很惊讶啊?你不应该立刻找我谈话,批评我随便收礼物吗?”
“因为妈妈相信你有分寸呀,以为你知道呢。”周岚淡淡说。
薄月撇撇嘴。
“而且,你说是江霖送的,江霖嘛,怎么说我也是看着长大的,知道他是好孩子。”
“但是它可是四万八啊!”
“你知道价格的呀。”周岚又惊讶看她一眼,很波澜不惊地说,“江家那么有钱,可能对于江霖来说,也不算很贵的礼物吧。如果你们不是一起长大,妈妈肯定不会准你收这么贵的东西,但是你们小孩子跟小孩子吗,我不能总用太势利的眼光去看问题。”
薄月一边觉得母亲的思想好深刻好开明,一边低低争辩:“拜托,妈妈,我们是年轻,但绝对不是小孩子了。”
周岚笑眯眯:“还好还好,还能当两年小孩子。”
薄月沉默片刻,犹豫过后,还是试探着问出口:“江家有多有钱?不是还跟我们住一个小区呢吗。”
“你江叔叔赵阿姨很忙的,他家做了好大的生意,房产哪里没有哦。只是江霖还在这边读书,老房子不屑卖吧。”
周岚声音有些悠远,在回忆往昔,“你们小的时候,我跟你赵阿姨还经常带你们一起出去玩呢,后来他们发迹了就没空了呀。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夫妻俩了,还是前几年偶然碰到过一次你赵阿姨。”
薄月听着妈妈一口一个“你江叔叔”“你赵阿姨”,简直次次想打断她,这两个人哪里值得叫这么亲昵。
听周岚的意思,她并不知道江家的变故,也确实是,他们两家在小区的不同楼,甚至一个头一个尾,说是邻居勉强能算,但中年人那辈不像她跟江霖从小一起玩着长大,大人们来往得少了也就淡忘了。
薄月想,自己终究也会到被琐事缠身得淡忘其他一切的那一天。
她望着蔚蓝的天,轻轻说:“他们离婚了,好像很久了。”
周岚惊叹一声,震惊得频频偏头。
“江霖跟你说的?”问出口自己也知道没有其他可能性,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怎么就离了呢?”
薄月并没有道出所有事情的兴致,只摇了摇头。
她不想,也不该将江霖所受的伤害拎出来作为一件谈资。
“妈,你知道就行了,我们不往外说。”
“知道知道,你妈我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啊。”
这样说着,还是难免唏嘘。
三天后,江霖出院。
薄月午休过后去医院,他们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严朗还是开之前露营的那辆车送他们回去,在江霖的再三“不用”下,只进小区送到了楼下,没送进门。
“薄月,你陪他上去,你们这没电梯,万一爬楼爬晕了。”
同种提议,换个对象,江霖就不吭声了。
薄月瞄他一眼,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发现他居然还挺有心眼儿。
她从车座上拎下那天收拾过去的健身包,转头跟严朗道别:“知道了,放心吧,回去路上当心。”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江霖稳得很,薄月在后看着,怀疑他恢复得几乎足以健步如飞。
明明出院前医生还说过,腿上的伤虽无大碍,但刀口并不浅,不可剧烈运动,走路也要注意,不要扯裂伤口影响恢复。
看他样子,倒像是好全了。
开门进了屋,薄月把包搁在门口的穿鞋凳上,四下张望了会,江霖已经从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他递过来时,薄月想到他曾经“发酒疯”那晚,自己也是在坐下之前先倒了两杯水。
只是她当时用的是玻璃杯,江霖此时拿了一套的马克杯。
薄月手没接,没怎么思考地问他:“我还要坐吗?”
她提问得确实直白又简单,其实就是单纯表达好像没有留下的必要。
江霖将水往她手里一塞,突然开始表演。
他空着的那只手扶上额头,轻轻皱眉,闭眼道:“包里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得负责到底收拾出来?我感觉弯腰会头晕。”
“……江霖。”
“嗯?”
他睁开眼睛,发现薄月正笑着。
“你应该知道你耍的这些小心眼很明显吧?”
“我……知道?”
他稍一挑眉,唇边轻勾,小嘚瑟的表情看着很是欠揍。
薄月蹬下人字拖,又将健身包提起来,赤脚往里走。
“起开吧你。”
江霖笑意兜不住,从她手里抢下包往地上一扔,把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