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凉州铁骑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阵一路延伸下去无边无际直到视线的尽头。西垂的斜阳为他们披上一层红色的外衣血一样的鲜艳。
马岱的面庞被狮头鬼面遮覆旁人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透过鬼脸面具所留下的眼洞那炽热到可以将人燃成灰烬的眼神令人触目惊心。
令明将苍狼战旗亮出来突然间沉默了有一会的马岱开口对庞德说道。
听了这话马休马铁兄弟战意盎然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持握兵刃的双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
诺庞德虎目圆睁身体猛地挺直长声应道
战狼旗伴随着一声惊呼肃立如山的铁骑大军如同宁静的湖面中掉落了一块大石迅地荡起了千重波漾。
战狼旗~~更多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向来无惧无畏的凉州汉子们竟然因为一面战旗而悚然色变。狼是西疆最凶猛的动物。而西疆的狼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成群接队的群狼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地兜杀围猎哪怕是再凶狠的敌人再众多的猎物也休想逃掉。但若是其中一只受到重伤这些同伴们不仅不会照顾它反而会群起而攻之把它当做一顿难得的美餐。另一种则是离经叛道的孤狼它们往往为族群所不容被迫单独流浪时常饥饿但也因此它们会更加狂暴更加凶悍。
而马从来就不避讳地称自己为一只孤独的苍狼。西疆漫天的黄沙加上永远孤独的苍狼。这就是马的黄沙苍狼战旗。
西凉的人都知道苍狼战旗到了哪里马就在哪里。
虽然已经有56年没有看到过苍狼战旗马也早已化为一掊尘土但凉州人对西凉战神那根深蒂固的敬畏却几乎没有减弱半分
铁骑大军中的一部分羌人骑兵开始了骚动。统军地将领不住地高声大喝约束着这些斗志开始削弱的羌骑。
马都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你们还怕什么韩遂部将梁兴横眉怒目挥舞着手中大刀厉声叱骂道战狼旗又怎么了没了马战狼旗就是一面破旗子啊~突然间梁兴的骂声嘎然而止两眼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东面。
在这一刻梁兴清晰地听到了一阵骇然的抽气声连他自己的心脏跳动度也骤然加剧。
视线所及处。一位狮头鬼面的银甲骑士。乘骑着一匹体型彪硕的巨马跃出了战阵策马傲立在迎风招展地战狼旗下。
马马梁兴声音微颤地惊道。于梁兴而言马简直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当年韩遂对马反戈相向时。两人曾在潼关激战了一场。那一战因曹操大军的背后突袭马战败并彻底地失去了西凉。但韩遂也并没有占着什么便宜多年积累的精锐军力一战近乎全失。
梁兴在那一战中很不幸地得到了与马交手的机会;但梁兴又是幸运的尽管全身上下挨了六枪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多年之后马势如残忍狼所向披靡横扫战场的景象一直清晰地印在梁兴的脑海中。
原以为。马既逝噩梦将醒却不想那个凶神竟然又出现在了眼前。
是马绝对是马那体型那狮头鬼面盔战马银枪还有那相隔数百步都能感觉到的凌厉杀气
由惊到惧再由惧到躁梁兴已经控制不住心绪忍不住要下令对那个噩梦起攻击。
那是马岱就在这时。阎行冷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在阎行等百余骑地护卫下韩遂飞驰而至。
子初你怕了么韩遂打马而住仔细地看了看梁兴淡然问道。
不怕仿佛被踩到尾巴地猫梁兴几乎从马背上跳起来急声回道。
好韩遂笑了笑看向远方那醒目的两骑以及那面苍狼战旗漫说马确确实实地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在四季温暖的南方呆了那么多年他也不再是我们西疆引以为傲地那匹战狼了。
转过头韩遂相当肯定地说道:还需要怕什么
吼~~阎行突然以手捶胸暴喝出声雄浑的音线穿透了铁骑将士心中阴暗的乌云。
吼~~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想以此驱散心中的阴影。最后两万铁骑形成一个整齐的声音雄壮的声音直冲云霄。暗出了一口气韩遂对阎行说道:彦明跟我过去会会仲华
诺
狂吼声逐渐消歇韩遂一行百余骑驰出主阵向对面的马岱铁骑靠了过去。
大约四百步左右时阎行谨慎地阻止了韩遂的继续前靠。
仲华潼关一别我等叔侄已有多年未见你向来可好韩遂微捋长髯声音清矍悠远地传递了过去
擎旗的庞德一听到这话立知不妙韩遂这话看似只是普通地问候但内中的挑衅意思却是极浓。马岱本已怒火中烧如同一只最危险的火药桶再被这一激恐怕立时就会爆炸开来。
果然马岱一纵战马就要向韩遂那边冲过去。
已有准备的庞德急忙将苍狼战旗插入土中策马上前一把拉住马岱:军主韩遂是故意想激怒你你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扭了几下未能挣脱庞德的力阻马岱勉强恢复了些冷静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厉声叱骂道:当日在潼关被曹贼所阻才让你这条老狗多喘了几年气。今日你自己跑到汝南送死我若不将你挫骨扬灰。便不配做马家的子孙。
嗫幽然长叹一声韩遂无奈地说道仲华你我叔侄怎会到了这一步马家一百三十余口不幸因意外而遇难我心中也极为哀痛为此事还曾流泪数日。
看仲华话中的意思莫非以为是我害了马家上下不成我与寿成兄乃是八拜之交岂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来仲华。你定是为他人所蒙蔽。外乡虽好不如故土只要你肯回来我愿以凉州刺史一位相让并助你重振马家
闭上你的狗嘴马岱状似疯狂地打断了韩遂。
叔明季怀别来可好看到马休马铁两兄弟飞马而来韩遂似浑然不为马岱言语所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