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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禽乱舞,残影掠境。天空不再祥和,染上一片又一片的黑斑,青绿为底,猩红肆意穿梭。黑斑无规则地变化形状,张牙舞爪,在天幕里横冲直撞。
鲜血似乎成了最平常的物件,铺在地上,挂在城楼,淋于房屋,浸于井池。不同颜色的深浅,同样沉闷的死气。
触不及的遥远光明,摸不透的肮脏盘算。
这本该是挥之不去的魇鬼,尽管吓人,也只是存在于梦境。
可惜,不管是刚刚才消失的传送,还是已经自动拼凑的记忆,都在清晰地宣告着——这就是他们当初离开的地方,他们曾亲吻过,深爱着,眷恋着的土地。
同样的夏日,却再无草木摇曳。
搭建的小屋已是废墟一片,破旧的门大敞,勉强有个形状里屋也是不进入便明知的萧条。
“走吧。”
仇恨无用,因为任何人,任何事,都遵循着不变的规矩。所以可以对一切肆意践踏,任性妄为,不用付出丁点代价。
如果要以此问责,非得降下天罚,把这一众人等,连同飞禽走兽、屋舍瓦利,一并毁个干净,拼得鱼死网破,头破血流。
还是同样的路,依旧是一个牵着另一个。
也是直至现在,宋珩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似乎,真的只有彼此了。
先生,梦乡,宁静或是守望,他都一一失去了,所拥有的,不过是尚未荒芜的心,还算过得去的剑法,和想要守护的……
也罢,算不算是自己拥有的都还不一定。
沈长炤则是一贯无感,经历过颠沛流离的他对于这些见怪不怪,即使身处蜜罐也丝毫不敢遗忘痛苦的回忆——他正在适应,冰冷,麻木,毫无道理的一切。
当沈长炤再次扣门,静候在当时想求救的第十五位友人屋前,他已经得不到小童的回应。
没有人知道这地方是多久被摧毁,但这五年留下的疮疤远不止此。
“走吧。”宋珩再次开口。
先生把有情的种子传给了他们,可有情也不是滥情,是要在这乱世中明白什么是平等,什么是谦让,什么是友善,什么是和谐,并为之付出努力。
这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存在的意义。
与其伤感逝去,不如执剑向前。
弱肉强食本身没有错,错在其是唯一定理,错在弱者没有反抗的余地,错在关怀、情绪、立场、理想,都被它逐一吞噬,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