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出生的地方叫喇嘛沟,有座破旧的喇嘛庙,没有了喇嘛,反而是住着一个老道。
道人有些邋遢,确很有名,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喇嘛沟的邋遢道人。有一些红白喜事都要跑过来找邋遢道人过去给看一看,算一算。
至于准不准,就看这一月邋遢道人的伙食情况了,如果是天天有肉,那最近就应该很准,如果鼻青脸肿的,那就是最近不准了。
陈长生就是老道给接生的,那个时候本来应该是找老娘婆的,可是陈长生下生的时候正好赶上地主家也生孩子,老娘婆被地主家接去了,而陈长生的母亲又正好难产,无奈只好请老道帮忙。
邋遢道人确实有两下子,喇嘛沟的七姑八婆都说只能保住一个,邋遢道人确几张符纸烧掉,几句咒语念过,大人孩子就都保住了。
为了感谢邋遢道人,陈长生的爹就答应了他,等陈长生十四岁以后,就拜老道为师,而陈长生的名字也是老道给取得。
陈长生现在还记得,拜师后,老道给他上的第一课。
那个年月,真的是非常的穷,平日里想要吃饱已经不容易了,想吃肉就更不容易了,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口肉。
当时也不知道邋遢道人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只又肥又大的鸡,在破庙里烤的外焦里嫩,滋啦啦直冒油,馋的陈长生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可是邋遢道人确一口都没有给陈长生吃,只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了一个鸡头。
“想吃吗?”邋遢道人看着碗里的鸡头问陈长生。
“想。”
陈长生当然想,只是师父如亲父,师父没说让吃,就是馋死也不能说话。
“去给师父偷壶酒,这个鸡头就是你的了。”
喇嘛沟背后翻过两座山有个守灵村,那里家家酿米酒。
陈长生二话没说,撒腿就跑去了守灵村,生怕慢了鸡头会消失一样。
陈长生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鼻青脸肿的,本来就已经破旧的衣服更加的残破,不过怀里确死死的抱着一坛酒。
只是鸡头没了。
“鸡头呢师父?”
“我吃了。”邋遢道人说的非常自然,还用手扣了扣牙缝,“孩子,当别人给你机会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抓住,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从此以后,陈长生就记住了,只要是机会出现在面前,绝对不会错过。
……
“师父,今天真的让我开坛做法啊?”陈长生一边布置法坛,一边问。
“你都跟着我学道法六年了,今天不过是帮人迁个坟,你要是感觉不行,就只能还是吃鸡屁股。”
这是一次不吃鸡屁股的机会,陈长生不在言语,布好法坛就穿上了道袍,只是衣服有点小,穿在陈长生的身上让人看着想笑。
道袍还是他十六岁的时候邋遢道人送给他的,这么多年过去就没有换过。
按他师父的说法就是,道法是不是高深,和穿不穿道袍没有任何的关系,之所以穿上道袍,只不过是为了看上去更专业一点,要钱的时候更容易一些。
点燃三只香,陈长生对着东方拜了拜,东边日出,主阳,拜东边是想让阳气暂避。
因为,移棺就要挖坟,死为阴,阳气过重会对死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