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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一生眼光独到、识人用人无数,看走眼的怕是只有两回。
一是张四维、二就是万历皇帝朱翊钧!
诚然,如果这一次老爹只是丁忧回家、不是已经死了的话,张四维应该是不敢立刻就开始清算。
但是,他私下里做出各种手脚一定是免不了的了。
静修只觉头疼欲裂,真想问一问老爹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只是现在翁翁人还没死,她直接这么问也太不合适了。
她只能对张敬修说:“大哥,咱爹最看重的就是你了,你确定,万一……咱爹就回家丁忧,不会……夺情了?”
大哥是家中长子,虽说学问方面比二哥三哥差了些,但在父亲心中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且一直以来,大哥以身作则、是家中兄弟们最有担当的一个。
要不然,他那一次也不会上吊自杀、留下血书。若那时他不求死,张家只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一些内情和想法,张居正或许不会告诉别人,但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大儿子。
“咱爹……会夺情么?”
“夺情”这两个字一出,张敬修总是板着的那张脸居然没有什么变化。
静修心头一凉,看来父亲和哥哥必然是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的。
“夺情之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只是……”张敬修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如今陛下他……”
如今,咱们大明朝出了皇帝这么一个“大孝子”,身为天子都要为生母守孝二十七个月,一天也不肯提前的。
而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若在这个节骨眼儿说自己要“夺情”,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么。
而陛下如果自己愣要守孝,却让先生“夺情”,这也是打了自己张居正的脸啊。
“依我看,父亲定是会遵守礼制、回乡守孝的。”
……
“都下去吧。”
“是。”
七八个内监都恭恭敬敬地下去了,自从李太后去世,司礼监冯保虽然仗着张居正撑腰,还是嚣张跋扈的很,但下面的小内监们也是有眼力见儿的。
小皇帝一天天的大了,早晚是要亲政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彼此心里都要有数些!
“朱翊钧。”
见人都散了,张静修一秒钟也不想耽搁,赶紧上前摇着他的手,言辞恳切说,“你就放过我爹吧。”
对于那边张文明的病情,朱翊钧显然也非常清楚,毕竟伯驾和太医都是他派的,如今只是吊着,只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
这些天,京城上上下下、文武百官也是不知从哪儿都听说了首辅父亲病重的消息。
不说全部吧,至少有一大半儿的人求神告佛替张文明祈求上苍。
听说,顺天府附近的几家寺庙,日日人满为患、从山上能排队到山下。
估计张大学士自己死了时候,都难有这个阵仗。
朱翊钧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同为穿越者,咱俩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么。”
“现在不是了。”
她想张居正走、他却要张居正留,革命团队内部已经发生难以调和的内讧。
“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了么,如今形势太难,没有张居正压不下来。”
“这不是有你么。”
“我能跟张居正比么,哪怕我头上顶着十个皇冠,我也没有张太岳的本事啊。”朱翊钧一针见血,“你这是感情用事了。”
在她心里,张居正已经比大明的未来重要了。
“是,我就是感情用事,我是张家的女儿,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爹往火坑里跳。”
在那个平行时空,张居正也是准备在万历八年就功成身退的。小皇帝自己当然是很高兴,只是假意不允而已,偏偏最后到了李太后那儿,被她给打回去了,还让张居正再辅佐皇帝到三十岁?
如今李太后反正已经没了,只要朱翊钧直接准了丁忧的折子,张居正就彻底从这死亡的旋涡中解脱了。
至于未来,难道偌大一个大明朝,就没有别的有识之士了么?
万历五年那一艘远渡重洋的船,难道是白开的么?
张居正也不可能长命百岁、守护大明一万年,难道注定就人死政息了么?
“如今这样多好,一切都是天意啊,我哥哥们也不用参加明年春闱了。”
他们并非没有几分真才实学,三年其实也是很快的。
只要张居正不坐在这个内阁首辅的位子上,他们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来参加会试。实在考不上就算了,如果考上了、也不至于受到同僚们的轻视了。
虽然静修对祖父也是有感情的,也不想见他撒手人寰。
但不得不说,如果现在丁忧,对整个张家上上下下全是好处。
朱翊钧垂首片刻,睫毛微微一点颤动,忽然说:“行,算我卖你个面子。如果先生真的是诚心想急流勇退,我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