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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宁被困在幻境中多日,消耗了太多精力与体力,现下正是虚弱的时候,面色惨白,筋骨无力,紫女主动去为她煮药膳。
韩非与张良扭扭捏捏了几番,终是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气息虚弱的少女与面色不定的剑客。
裴长宁似乎与她口中那位“卫子都”极为亲昵,整个人倚靠着他,放心地将全身的力道都交给他。
这还是卫庄享受到她的主动,心跳早就叫嚣起来,每一根血管都奔流着近乎沸腾的血液,伴随着又酥又痒的颤栗感。
他忍着耳垂上的滚烫,圈着少女柔软的腰肢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裴长宁窝在他臂弯内打盹儿,似乎是累极了,整个人慵懒又柔软,像是房顶晒太阳的猫儿。
紫女端着药膳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平日里桀骜孤冷的剑客收敛了所有的利刺与锋芒,有力的手臂扣着少女的腰肢,一只手掌贴着她的小腹,另一只被少女握着。
他的手掌比她的小手大上不少,突出的骨节与粗粝的指腹与那皙白的柔荑形成明显的对比,看着截然不同,却又是极为和谐。
紫女呡唇一笑,将药膳放到桌案上,嘱咐裴长宁好好用膳便很有眼色地退出。
裴长宁一边把玩着少年的一只手掌一边道,“你的新朋友们都好有意思。”
卫庄握着玉勺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想必他这也是第一次做这样温情的动作,指节扣得极紧,骨节处泛白,整个胳膊看着有些僵硬。
少女无力地倚在他怀中,乖乖低头喝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漆黑的发顶与俏皮的发旋,微卷的发梢落在他胳膊上,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卫庄耐心地喂她喝完药,又喂她用了点用膳,这才捏着帕子给她擦了嘴,抱着人就要送她去休息。
裴长宁却是摇摇头,自他臂弯探出脑袋,“我不困,就是单纯有点累。”
卫庄依言停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扯过一旁的披风将她裹好,带她去了花园晒太阳。
她自然地坐在他腿上,柔软的藕臂如海藻般缠住了他的脖颈,紧紧又亲昵。
卫庄身子僵了僵,很快放松下来,一手握着她的腰肢将她护住,一手给她把玩。
裴长宁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忽然道,“方才我就想问了,你的头发怎么突然这么短了?是做任务时遇到麻烦了?”
卫庄垂眸,看着掌中白嫩的小手,淡定道,“是有些棘手,已经解决了。”
裴长宁握着他的手腕,并指探上他的脉,“可有受伤?”
卫庄任由她温和的内力探入经脉,几息后又捏住她微凉的指尖,“小伤,无碍,你才是重伤,不要浪费内力。”
确定他没有受重伤,少女才放心地收回手,“也不算重伤,就是大意遭了暗算,无事。”
卫庄低头,银灰的眸泛起淡淡的探寻,“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受伤的吗?”
“自然记得。”
裴长宁点头,额头抵上他的颈窝,“此次是我大意,遭了月淮泉的暗算,好在叶庄主来得及时,我也不算重伤。”
卫庄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将人搂紧了些,“不可再大意。”
“我明白。”
少女叹息一声,惆怅道,“也不知这乱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卫庄指尖一顿,握紧了她的手,沉声道,“会结束的。”
也不知在说给谁听。
裴长宁抬首望他,“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是去五毒吗?”
卫庄低头与她对视,笃定道,“你先养伤,其余事以后再说。”
裴长宁眨眨眼,忽的就笑了,“我真的无事,修养几天便可,莫要耽误了你接的委托。”
少年剑客紧了紧她的披风,不容拒绝道,“不急,你先养伤。”
裴长宁鼓了鼓面颊,捏了捏他的手指,“还在生气呢?”
卫庄有些讶异地挑眉,“为何要生气?”
她与“卫子都”这般亲昵,对他那么温柔,那个男人竟然还会生气?
他莫名地生出几分不快来。
裴长宁稍稍直起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叹息道,“此次是我的疏忽,我急着救人才中了暗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
她手上稍稍用力,卫庄顺着她的力道垂首,如桀骜的恶犬低下头颅,与她额头相抵。
少女如兰的吐息洒在面上,卫庄甚至嗅到了她身上特有的清甜的香,丝丝缕缕地将他缠缚,不得挣脱。
也不愿挣脱。
裴长宁无奈道,“我的伤修养一段时间便无碍,不会影响我们的婚期。”
话落,卫庄倏地抬眼,眼底似是有什么蓦地破碎,又缓缓汇聚,最后化作细碎的晶亮,半是寒凉半是温存,隐忍又炽热。
看来还是他猜测得保守了———
从少女这般亲昵依恋的模样,他大概能够猜到她与卫子都生出了几分男女情义,却不曾想到二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甚至连婚期都定了。
他忽然想要见一见那卫子都,看看能够让裴长宁温柔偏爱的男子是何模样,看看他是否值得她的深情与爱意。
不过,纵然心思复杂,卫庄依旧将她抱紧,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我不是为这个生气。”
他顿了顿,似是组织了一番措辞才道,“我想让你先保护好自己再去救别人,不是因为会影响你我……成亲。”
他极力压制着心头的酸楚才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纵然他对她生出了情爱之意,但“成亲”这二字是他从来都不敢去幻想的———
她从未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