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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与裴长宁一身血迹的回到小圣贤庄时已经是深夜了,韩非,伏念,李斯和荀子都还没睡,四人围着院中的石桌坐着,桌上放着一盏灯。
颜路揽着裴长宁平稳落地,韩非急忙迎上来,一把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将她细细打量,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今日怎的这么晚?你们与谁交手了?”
裴长宁身上披着颜路染血的外衣,二人皆发丝微乱,身上带着浓郁的血气,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荀子在二人身前站定,替他们诊了脉,在看到颜路外衣上的破损处后皱起眉,“是极为强横的剑气。”
“是黑白玄翦。”
颜路点头,带着裴长宁落了座,李斯及时推过去两杯温热的茶,颜路饮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将今日一事告知他们。
荀子若有所思的点头,“既是鬼谷那位开了口,想必玄翦不会再来生乱。”
说着,他揉了揉裴长宁的发顶,浅浅叹息,“今日也不早了,长宁和子路处理好伤便去休息。”
颜路和裴长宁低声应下,荀子负手离开了院子,背影很快融入茫茫夜色中。
荀子离开了五日,这五日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五日后他回来,继续教授三个弟子。
又过了半月,盖聂和卫庄才到了桑海,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老者,布衣白发,一双眼犀利逼人。
裴长宁默了默,猜到了此人的身份:鬼谷子。
她现在可以肯定,她被鬼谷子算计了。
果然那时候在燕国边境他就是特意蹲守在那里逮她的。
姜还是老的辣。
裴姑娘在心里叹息一声,礼数周全的和鬼谷子见了礼,而后便乖乖站在荀子身后,无聊的勾弄腰间兰亭香雪的笔尖。
荀子已经摆开一局棋,似乎准备要和鬼谷子手谈一局,后者也不拒绝,只让自己两个弟子跟着裴长宁去后面的药房。
待三小只都离开了,荀子才执起黑子,目光犀利如刃,玉质的棋子不轻不重的落下,与棋盘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鬼谷子面色不变,淡定落下一子。
一来一回几个回合后,棋局已经风起云涌,成相持不让之势。
而此时的药房内,盖聂卫庄二人皆只着里衣坐在半人高的浴桶内,浓郁清苦的药香充斥着整个屋子,二人皆闭目引导内力运转,氤氲的热气升腾而起,使他们面上都覆上了细密的汗珠。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疏导内力,但却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般强横霸道的药性,经脉似乎在被烈火煅烧,持续的钝痛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灼热自丹田凝聚复又散开,而后蔓延至四肢百骸,继而又凝聚,散开,循环不断。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直到几个周天下来,他们才发觉其中的奇妙之处。
他们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今后他们的经脉能够承受更为深厚强横的内力运转与存储,于他们的修行大有裨益。
裴长宁早已出了一身的汗,长发用银簪束起,鬓发贴在脸侧,纤长的羽睫上时不时就有汗珠落下。
半个时辰后,裴长宁才将需要用到的金针准备好,在盖聂身后站定,嗓音清淡,“劳烦将里衣除去。”
盖聂“嗯”了一声,也不扭捏,颤抖着手指褪去了白色的里衫,露出精瘦的脊背来。
裴长宁凝眉,拈起金针的同时运转养心决,郑重嘱咐,“会有些疼,莫要运功抵抗。”
盖聂点头,“好。”
下一刻,他感觉数枚金针刺入背□□道,伴随而来的是极致的灼热和入骨的钝痛,他下意识的想要运气抵抗,却还是忍住了,任由金针上凝聚的气劲进入体内,游走过他全身。
他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炼狱中,经脉颤抖的同时似乎连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好在他耐性好,除却最初的那声闷哼后便死咬着牙关,呼吸渐重。
待盖聂身前背后都布上金针,裴长宁才稍稍舒了口气,拿过一旁的兰亭香雪,给他甩了几个清心静气,又补了个碧水滔天。
她又往盖聂的浴桶中扔了个药包,道“三个时辰后可出。”
盖聂睁开眼,视线里是摇晃的金光,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刺猬。
盖聂:“……”
他稳住自己的表情,透过升腾的热气看向眼前紫色的身影,微微颔首,“有劳裴姑娘。”
一只盯着此处的卫庄看着自家师哥身上按照一定频率颤动的金针,眼角微抽,在裴长宁看过来时下意识握紧了衣襟。
裴长宁:“……”
裴长宁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一排的金针在他身前站定,“到你了。”
那一瞬间,卫庄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他阖上眼,自觉的褪了玄色里衣,裴长宁瞥了一眼,道,“抹额也需除去。”
少年依言照做,片刻后,他也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刺猬。
钝痛还在继续,卫庄也死咬着牙关,坚决不让自己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丢人。
裴长宁检查了一番二人的内息,而后给他们各补了清风垂露和清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