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被发现得真快。”
看着地上碎裂的棺木,裴长宁有些咋舌,“李开现在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卫庄对此倒是不甚在意,“这是他自己的事。”
裴长宁撇嘴,自袖中取出细长的银针,挑起地上些许尘泥,送到鼻尖嗅了嗅。
“那些尸虫曾经过此处。”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竹筒,放出一只火红的蝴蝶。
蝴蝶在棺木旁盘旋了几圈,而后扇动双翼,向着远方的山脉飞去。
裴长宁足尖踏着落叶跟上,直到卫庄忽的拦住她。
“嗯?”
迎上她探寻的目光,卫庄解释道,“不必再往前,我已知晓是何人。”
“你知道?”
“百越有赶尸人。”
他依旧如此言简意赅,显然并不将此人放在心上,“而昨日经过此地之人,是驱尸魔。”
“驱尸魔?”
裴长宁一边转笔一边思索,面露不解,“他故意让尸虫去我身边,目的何在?”
卫庄不语,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今日穿了长裙,腰肢掐得极细,玉纹纱勾勒出她胸前柔软的弧度,露出的肩颈皙白如玉,发梢微翘,堆在锁骨处,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从第一次见到她,卫庄便知晓,她一直会给人一种娇软可欺的感觉。
驱尸魔的目的无非是觊觎她,至于是单纯觊觎她这副躯体还是觊觎她的能力,这一点卫庄并不在乎,反正都是一个死罢了。
他摩挲着剑柄,垂眸望着自己突出的指节,日光滤过葳蕤的枝叶,落在他面上留下浅浅的阴影,衬的他的目光明明灭灭。
“目的不重要,总归要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严肃,一看就是认真的。
他估计真的会把驱尸魔找到,然后一剑砍了。
裴长宁忍俊不禁,倒也没多言,她乐得有人帮自己动手。
她横笛于唇畔,吹了几个音,蝴蝶晃悠悠地回来,自己钻回了竹筒里。
“好了,既然已经知晓那人是谁,那就无事了。”
她拨弄着笛身上的穗子,偏首问身侧的少年,“你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
卫庄瞥了她一眼,下巴点了点一处,“跟上。”
他的身法也不错,起落间如同如同惊电过眼,衣摆上的暗纹泛着冷光,如同他这个人。
裴长宁足尖一点跟上,始终与他并肩,问道,“去何处?”
卫庄并没有看她,只冷冷道,“划船。”
裴长宁:“???”
她错愕地看向他,只看到他凌厉的侧脸与被风吹乱的白发。
划……船?
他这语气听着像是要去划人。
待她站在小舟上,怀中抱着鲨齿,看着白发少年撑着篙杆时,她才发现他是真的带她来划船。
少年身子如松,立于舟头便是一道风景,黑衣包裹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形,收紧的腰腹满是爆发力,衣袂被水上的风吹起,露出的腕骨突出有力。
裴长宁盘膝而坐,鲨齿横于膝头,漫不经心地抚着剑柄,就那么仰头望着他。
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卫庄握着篙杆的手越来越紧,骨节泛白,发下的耳垂微微烫。
待她看够了,开始看沿途的景致,他才放松了自己,心头却是升起一股子不虞来。
卫庄带她在外面逛了一日,划了船,登了楼,喝了甜汤,吃了炙肉。
直到夜色泼墨之际,他才带她回紫兰轩。
这让她觉得有些稀奇。
不过她也没问,毕竟她有些困了。
刚回紫兰轩,韩非便冲上来,直接挂在了她身上,手臂死死勒住她的脖颈,裴长宁下意识地就想用墨颠给他一下。
不过卫庄的动作比她更快,鲨齿的剑柄在他后颈处重重一敲,紫衣青年便软软地倒下去。
裴长宁急忙伸手将人扶住,兰亭香雪在他眉心拂过,清风垂露缓缓唤醒他模糊的意识。
韩非被卫庄一剑柄敲晕,又被裴长宁一笔敲醒,只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不似在人间。
他揉着后颈攀着裴长宁的胳膊,满脸都写着委屈,“卫庄兄你下手好狠。”
可太疼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卫庄要把他敲送走。
这时,暗处的一名黑衣女子陡然向卫庄发难,看着那窈窕的身段,裴长宁忍着笑把韩非拉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较量。
说是较量也不尽然,因为卫庄只用一只手,且明显不曾动真格。
直至面纱落地,弄玉姝丽的面容露出,摇曳的烛火在她面上落下一片光。
裴长宁忍不住戳了戳韩非,小声道,“你的主意?”
韩非苦笑道,“哪能啊,她已经袭击过我了,还不是你跟卫庄兄今日一整日都不在?一个救我的都没有。”
裴长宁呡唇笑了,转着兰亭香雪给弄玉刷了清风垂露,对于她今日这番行为并没有什么意外。
想要加入流沙这个想法可以有,但加入之后注定是一条在黑暗中劈风浴血的路,且绝无后退之可能。
弄玉今日此番是明志。
裴长宁托着下巴看着紫女身后走出的一众美人,感慨道,“我总算知晓什么是温柔乡英雄冢了。”
谁不爱看美人呢?
裴长宁就爱看。
卫庄将鲨齿往桌案上一搁,冷声道,“死了还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