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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雅室内,屏风后。
黑衣少年拂袖坐下,而他面前坐着的是一青衣男子。男子脸上戴着鬼面具,眼神却是温润有度的。
鬼面具掌心一推,一盒黑子顺内力而流到江策手边。二人对视一眼,江策低眸骨节分明的手捻起一枚黑子。
案台上燃着沉香,九娘立在鬼面具身旁,余光不动声色地瞥着局面。
棋盘上黑白对立,不分上下,皆是围逼之压迫。
一枚白子落下,江策眸底一沉,手中黑子迟迟未落。鬼面具朝九娘看了眼,九娘会意将手边玉瓷茶盏斟上,淡雅茶香在鼻尖溢开。
他拨开茶盖,轻抿一口茶盏,眼中带着轻浅笑意看向江策。
只见那黑衣少年,眼眸半阖,默了片刻,睁眸执子落下,鬼面具眼神由轻松转为微滞。
黑白棋子渐渐布满棋局,直至最后一处,那枚棋子落下,刀九娘神色一变,看向那人。
“承让。”
江策挑眉,朝鬼面具揖拳。
鬼面具默了一瞬,瞧了棋盘好久,眼神才恍然,露出一抹惭愧回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在下技不如人。”
整局棋盘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再诱导鬼面具以柔克刚的战术,他装作盲目自信的刚硬下法,让他一步步走入他的大网。这网他织得太密,以至于最后一刻,鬼面具都未能察觉,却以为与对方旗鼓相当罢了,直到棋局已定,胜负分晓。
他才复盘去看,确是落子无悔,已是技不如人罢了。
“那便请先生替策解惑。”
江策开口,眼眸直视着鬼面具。
与他对视视线,鬼面具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即已答应,他便不好毁约。
“你是第一个。”一旁的刀九娘冷不丁地开口,又补了句,“第一个赢他棋的。”
那鬼面具手指推动了身侧的椅子,江策这才发现,他腿上搭着的那条毯子下,是一张轮椅……
这解题人……
“江少侠,随我来。”他朝江策瞥了一眼,推动着轮子,朝着前方缓行。
前方往里走,是鬼面具的密室,从不让旁人入内。九娘便停在了边上,看着二人从秘道而入。
暗道四周皆是石壁,一盏盏烛灯挂在墙上,有些许凉风拂动,烛火微闪。
江策仔细观察着四周,前头的鬼面具却忽然停下,朝他侧目:“劳烦少侠推我一把。”
闻言,江策才发现前路有三层石阶,他将鬼面具小心推上去。
一转弯,便是遇到密门,鬼面具将指腹摁在那密门旁的按钮上,门转动,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灯火通明的佛殿。
这佛殿却与正常佛殿并不相同,除了那尊佛像之外与案前香烛,四周的墙壁上皆是一幕幕雕刻石画。
“这里是?”江策扫过那些壁画,眼底仍有余震。
“你所求之人,或可在此中找到一些答案。”鬼面具淡声道。
江策顺着壁画去看,画中是一人背身而立,其余人皆朝他看去,目中有的惊恐,有的欣赏,还有的眼睛糊上了黑色。
“先生怎知我所求为何?”江策敛神,声音冷淡。
却闻那鬼面具轻笑一声,“少侠姓江,自郸州找来,在下如何不知?”
是了,他是这千星楼的解题人,江湖之事,岂有不知。
一面面壁画,皆是血雨之象,有些会有那背身而立的男子身影,而有些却只有屠戮。
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幕火烧府宅的画面上,通天火焰燃烧,地上尸横遍野,几枚人影持剑追砍着幼童,似地狱修罗一般残暴。
这样的画面,江策心一震,他侧眸看向鬼面具欲开口,却瞥见一闪而过的情绪从他眼中划去。
“先生,可识得贺氏族人?”
一声轻笑,似无奈,鬼面具抬眸看他,语气极淡:“地狱之人,与你何用?”
江策的猜想不错,全长宁城都无贺氏,今日庞胖子却言千星楼或有线索,便是此人。
“圆善前辈拖策将此物交与先生。”他从怀中拿出锦盒,递与他面前。
接过锦盒,鬼面具将其打开,扫了一眼,眼中神色如常。
“少侠请看佛像后的一处画面。”他说着,推动轮毂朝着那处而去。
佛像后的壁画,只见一男子手中持着双剑,长发束起在空中飘扬,面前是一处湖面,空中飞起一人朝他而袭。
鬼面人扫了眼江策的反应,继续道:“这便是我贺氏一脉,最后所见他的地方。”
那壁画下刻着一抹刻字。
大明三十年春,于云州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