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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您好,机主在海边溺水,没有抢救过来。”]
[“气管、支气管、腔内充满血性泡沫。双肺膨大,切开流出大量泡沫状液体。头面部肿胀,脑膜淤血,符合生前溺亡特征。”]
[没有发现他杀的可能现象,可以认定为自杀。”]
沈翊那个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消了音,全都空洞而苍白。
明明自己跟老师约好的,等警局工作再稳定一些自己就去看他和师娘。
为什么啊?
他想不到,老师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没发现老师已经白了头发,为什么没能及时察觉而让这一天到来。
七年前他救不了他自己,现在他也救不了他的老师。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改变呢?
“沈老师……”
沈翊周身一颤,他把所有缠绕着自己思绪暂且搁置,缓缓转身。
小姑娘站在他身后,眼尾通红。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檀枝先前一路进来看到了很多眼神,有惋惜、心疼、无力、遗憾……
但她现在看清他的眼神后心尖密密麻麻的泛起绵长的疼痛来。
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黑眸此时黯淡无光,他被一种疲倦空洞的情绪包裹。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翊。
他发哑的嗓音和一个个的询问更是让檀枝眼前瞬间就花了一片。
“沈老师,”檀枝低头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我回来了……”
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自己的老师离开了怎么会没事?
这两个字,没人可以对一个失去至亲的人说出口。
沈翊看着她,轻轻伸手抱住她:“欢迎回家。”
檀枝埋在他肩膀处,勉力压下自己心尖翻涌而上的酸涩,在他肩头蹭了蹭眼泪,从他怀里微微退出来一点,仰头看着他轻声问:“沈老师,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翊实在提不起任何劲,有些抱歉的朝她笑笑:“不好意思,我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檀枝看着他的笑更是心疼到无以复加,她好想告诉这个人——
你别再笑了,不用什么时候都回以微笑,起码在她这里不用。
她在眼泪掉下前低头去拉他的手:“那我送你回家。”
沈翊几乎在她手握上来的那一瞬间就迅速回握住。
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想要有一个人拉住他。
是檀木送的他们,停在沈翊家的那条小巷口。
“哥,你先回去吧。”檀枝下车又牵住了沈翊的手。
一直以来都是沈翊的手是热的,她的是凉的,今天沈翊的手比她的还凉,凉得让她心疼。
“我走了。”檀木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沈翊,叹了口气踩下油门离开。
夜色笼罩,那条路灯坏了的小巷昏暗不清,
檀枝拉着沈翊走进小巷,上了楼梯,拿钥匙开了锁进门。
整个过程平静无声,沈翊更是安静得不像话,好像所有力气都抽空,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檀枝摆布。
檀枝进了门就抱住他,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背,脸埋进他颈间感受他的体温。
希望通过亲密相贴而带有温度的肢体接触来安慰他的无声痛苦,也让自己的担心和不安有一个落地处。
沈翊回抱住她,心中被他锁住的那些翻涌交杂的哀与悲好像瞬间有了出口,他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下来,浑身乃至呼吸都是颤抖的。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在许多时刻大约也是相通的。
檀枝感受着他颤抖不堪的身体和喉咙里死死压着的破碎哽咽再也控制不住,泪眼婆娑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沈老师,我在呢,我在呢……”
人在巨大的悲伤后真的会生病。
沈翊发烧了,热潮来得极速突然。
悲伤毫不留情的入侵将人的承受力猛地崩到最紧,极限过后又急速下坠,让人再也没有抵抗之力。
好在沈翊家常备着药品,檀枝当即找了颗退烧药给他吃下去,扶他回卧室躺好,被子给他捂得严严实实。
半个小时后,檀枝拿体温计再次测量,发现温度没有降,还是三十八度五。
檀枝轻轻拍了拍被子:“沈老师,醒醒,我们去医院。”
沈翊烧得迷迷糊糊的,第一次拒绝了檀枝,他不想去医院。
“我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他不想让檀枝担心,强打着精神摸了摸她的脸,“别担心。”
檀枝看着他烧得眼尾都发红,但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睛又不忍心强迫他,把他的手放进被窝,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好,你睡吧,我守着你。”
檀枝听着他有规律因发烧原因加重的呼吸心里轻轻一拧,起身轻手轻脚的进卫生间拿小盆和毛巾,拧开门把出了卧室,到厨房洗水池接了盆冷水。
檀枝把毛巾拧干,折成一小块长方形,把沈翊额前的头发轻轻扒开,将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