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式微听言，非但没有退下，反而继续说道：“皇上也一定同这殿中人一样，疑惑叶皇后既然将自己的女儿换给了唐淑妃，那唐淑妃表面上唐淑妃应该是生了一个女儿，那她又哪里来的儿子呢？”
皇帝龙颜阴沉，“你继续说！”
他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于式微看了一眼地上面色惨白的叶皇后，嘴角冷勾，“皇上，这又牵出了另一桩偷龙转凤的案子！说来也是巧，当年唐淑妃的妹妹唐紫玉，也就是于文清的夫人，我曾经的嫡母大夫人唐氏，也在七月十四生产，而且生的是一个儿子，唐淑妃为保荣宠，便将叶皇后的亲生女儿换给了大夫人唐氏，也就是说，你的八子上官晔其实是于文清的儿子，而于荣华，则是你的亲生公主……”
亲生……公主？
皇帝面色惨白，后宫争宠的隐私手段有多肮脏，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却不料……
不是他有多相信于式微，而是这样的话，说出来若是假，便是死罪一条，于式微她不傻，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
而她从白虎伤人后，便先后两次同叶皇后说给她机会，指的莫非就是这件事？
“于式微，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于式微颔了颔首，“回皇上，当年给大夫人唐氏接生的产婆，还有叶皇后身边的费嬷嬷，此刻就在殿外候着！”
皇帝深吸了口气，“传！”
须臾，走进来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一个穿着灰色袄子，一个穿着驼色袄子，齐齐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民妇拜见皇上！”
皇上仔细看了看，沉声道：“哪个是费嬷嬷，抬起头来朕看看。”
穿驼色袄子的老妪抬起头来，看向了皇帝面前的筵席，依然尊了不能直视龙颜的规矩，恭敬道：“皇上，经年不见，老妇再次拜见皇上~”
一旁响起叶皇后的尖叫声，像是见了鬼般看着费嬷嬷，“不可能的~你不是费嬷嬷，费嬷嬷已经死了……”
费嬷嬷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恨意，“娘娘，亏得老奴咬紧牙关，誓死不说当年之事，你却派人暗杀老奴，真叫老奴寒心呐！”
叶皇后惊恐的瞪大眼睛，“你胡说，胡说，皇上，不要听她们胡说八道，臣妾从没有偷龙转凤，从来没有。”
皇帝伸手制止了她，“你先不要说话，费嬷嬷，你说~”
费嬷嬷闭了闭眼睛，再抬头，已是满目决绝，“回皇上，皇后娘娘当年确实生了一个女儿，并非太子，太子是唐淑妃的儿子，是老奴亲自与产婆交接的，当年那个产婆也是老奴事后杀死的！”
皇帝眼神一闪，看向了叶皇后，问道：“皇后，费嬷嬷所说是真？”
叶皇后呆呆的看着地上，也不说话。
于式微朝着费嬷嬷旁边的产婆挥了挥手，示意她说话，那产婆自知到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所以便赶着说了，“皇上，民妇也有话说，当年，大夫人唐氏生的是一个儿子，民妇清楚的记得那男婴后背心处有一块青色胎记，只是后来听说大夫人生的并非儿子，而是女儿，民妇就疑惑了，去了一趟太师府，却没想到险些被大夫人灭口，逃出后，民妇几经转折，逃到了沪西，一年前被于小姐找到，方才知道大夫人唐氏已死。”
于式微接着道：“皇上，上官晔后背心是否有一块胎记，您可知道？”
这……他当然知道，上官晔后背心的确有一块胎记，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唐淑妃曾经跟他提起过，而他也亲自见过。
她们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于荣华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皇帝只觉脑袋嗡嗡的响，心里像是有一百个爪子，不停地挠着他的心肝，五味陈杂。台下也是乱泱泱的，人们的议论声，质疑声，斥责声，交织成一片，喧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