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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宣传

知盛小夫妻俩在卢大兴客屋住了三日,三朝回门过后,才搬了回来。看秋禾盘起的发髻,润娘就忍不住伤感,不过她的小情调没玩着两日,就被巴长霖给打断了。

话说知盛住在卢大兴的那几日,巴长霖就极不人道地拉着他把帐算得一清二楚,连价格都订好了。而润娘这边东西又都做齐全了,巴长霖自然是急着要开张的。

可是润娘却总说再等一等,这日午后巴长霖又来劝说润娘,耿家的家仆送来一张请贴,说是初三日请润娘往耿家赴宴,润娘拿了几络钱打发了那仆从,扬着手中的请贴,笑盈盈地向巴长霖道:“看到没机会来了”

巴长霖被她笑得一头雾水:“机会,这叫甚么机会”

润娘浅笑着故弄玄虚:“山人自有妙计”

那耿家虽说家境不如周、孙两家,可毕竟是官宦人家。且在整个信安府也没有人再比耿家做的官大了。如今卸任回乡,虽说是上了折子要告老还乡,可是朝庭一日不给准信,耿郡守就还是耿郡守况且就算朝庭准他还乡。耿信也是信安府最大的乡宦。

而此番是耿家回乡后头一次正式宴请诸人,收到请贴的乡绅无有不到的。润娘车子还未行至耿家门前,遥遥便只见他门前车马簇簇人来人来。

她下了车站定身子抬眸扫去,崭新的三层石阶显示着主人家官宦的身份,黑油大门的上方悬着块乌地大匾,“耿府”二字气势磅礴地占据其上。润娘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抹浅笑,耿信虽不眷恋郡守之位,可终究是有些得意的吧

润娘站着发呆的工夫,耿氏已带着几名仆妇接了出来,瞅见妞儿牵着润娘的衣襟缩在后头,上前先就抱起了她:“好妞儿,还记得婶子不”

妞儿有些不安地望向润娘,润娘抚着她的脑袋,笑道:“妞儿,给婶子见礼。”

妞儿这才怯怯地道:“婶子好。”

耿氏亲了她一口,赞道:“妞儿真乖。”她一面说一面携了润娘的手往里去:“我只说你不来了,正要差人再去请呢。”

润娘笑回道:“耿夫人相请,哪里敢不来呢都是妞儿非闹着要来,给她换衣裳费了好些工夫,才来晚了”

耿氏横眼道:“你也是的,为甚么不带她来呢”

一行人说着话已进了偏院的花厅,耿玉箸陪着一众女眷说笑,孙氏同文秀也早来着了,一见了润娘都起身相迎。

“你倒是好大架子,叫咱们等得那么久,没说的先罚三杯”孙氏拽着润娘先就灌了她三杯果子酒,呛得润娘直咳嗽。

文秀同耿玉箸赶紧挟了些点心放她碟里:“姐姐吃些东西压压酒气吧”

妞儿一见着人多,便躲到润娘怀里了,睁着两只葡萄似的大眼,轻抚着润娘的胸口:“舅娘,妞儿给你揉揉。”

“妞儿乖,舅娘没事”润娘拿帕子拭了呛出来的眼泪,瞪了孙氏一眼:“本来还准备着东西送你,这会倒是添给文秀好。”

润娘边说边拿过易嫂子手里的小包裹,在几子上摊了开来,向耿氏道:“前些日子那妆粉还没做得,现下不仅妆粉做得了,就是胭脂我也做出了新的来,夫人今朝不请我,我也是要上门来买弄的”

旁边那些女眷都直愣愣地盯着那些玉石般的小瓷盒子,围在旁边窃窃私语。

润娘的眸中淡笑轻荡,将场中女眷的新奇尽收眼底。她拿起一个豆青釉葵瓣式鱼子纹的瓷盒,缓缓揭开,细腻若玉泛着隐隐牙色的香粉呈现在耿氏面前。

不出润娘所料,耿、孙二人皆微张着嘴,赞叹道:“这粉我还分真是从没瞧见过呢”

而旁边那些看不着香粉的女眷,面上的好奇是越发的浓重了,一个个伸长了脖颈,都想看一看叫郡守夫人惊叹的香粉到底是啥个样子

润娘合上盖子,将脂粉及粉扑、粉刷、唇刷一套东西都塞到耿氏手中:

“我给这粉换了个字,不叫香粉,因为这粉我没添半点香料,就是有点香也是米粉本身的香味。因此我将那‘香’字改成了‘妆’字。夫人且替我试试这妆粉,若试着不好定要告诉我,我也好改进。”

“这---”耿氏瞧着怀里那一堆东西,老实说道:“这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用呢”

润娘正将脂粉分给文秀她们,听得耿氏这话,回身笑道:“不然等会散了席,我这些给夫人上个妆,若是不好我就直接拿回去了”

耿氏横眼扫过她的笑脸,很是相信她:“怎么会不好上回打你那里拿来的胭脂,我抹了谁见着都问我哪里买的”

“周姐姐,你先替我试试吧”耿玉箸见了这些青白红香的脂粉,爱得不行,且又见着那些新奇的刷子,早恨不得一试了。

而旁边那些女眷也都透出一脸的渴望瞧着润娘,能得郡守夫这般赞叹的脂粉抹在脸上将是怎样的好看况且那三样东西的用法也着实叫人好奇的心痒痒

“周姐姐,试一试嘛”耿玉箸见润娘笑而不应,竟拉着润娘的衣袖撒

起娇来。

“不然等会再试吧,这么多人呢”润娘拍了拍耿玉箸白玉般细腻的手,故作为难地向旁瞟去。

“就是要趁着人多啊---”耿玉箸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鹅蛋脸上陡然浮起两朵红云。

“正是呢就要趁着人多,让大家伙见识见识姐姐新做的脂粉。厅里这些姊妹伯婶可都好奇着呢”文秀无懈可击的圆场,得到耿玉箸一道感激的眸光。

“就是就是,周娘子就做来让咱们瞧瞧吧”众人俱皆随声附和。

润娘本就只是拿腔做势,当下也不推拖,只略带无奈的向耿玉箸笑道:

“罢了,你叫丫头把你的妆奁给拿出来吧。”

“你们还不快去”耿玉箸脸上的欢喜掩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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