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坊的酒具很讲究。卢丰告诉乔诺等人,这酒杯是用萤石手工炮制而成,在夜间可以发光。
这样的酒杯原是西域某国献给皇帝的,后来民间便有仿制的夜光杯流传开来。只不过其工艺和制作成色要比皇帝用的差得远。
随着酒菜陆续上来,他们的气氛也越来越活跃。尤其是一道菜端上来之后,让这些涂山来的小伙子们深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痛爽。
最先吃到这道菜的是阿日太。他看到一道菜里红绿混杂,看上去很有食欲,便搛了一大筷子放进嘴里。
他嚼了几下就吐了出来,不停地用手向嘴巴扇风,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这啥玩意儿啊?好辣!”
看着他的样子,卢丰和姜侃姜沐只是捂着嘴笑,嘉士那等人见阿日太的样子有些不解。
嘉士那就说道:“瞧你那怂样!吃个菜就好像有人捅了你似的!”
他说完,也搛了几块菜放进嘴里,轻轻咀嚼,接着他的脸色就变了。两道粗眉挤到一起,看着阿日太咬牙切齿的继续嚼着,然后咽进肚里。
“乜个老森!这是啥玩意儿啊?”他也哑着嗓子很痛苦的样子看向卢丰。
在乔诺好奇地转译了嘉士那的话后,卢丰收起笑容正色道:“这道菜是辣炒羊尾。菜中红绿的是辣椒。各位公子是第一次吃吗?”
姜侃在一旁微笑道:“这辣椒是西域所产,有散寒、开胃和辟邪恶之效,我们在西域常吃。”
听了乔诺的转译,阿日太点了点头:“哎呀,确实如此,我身上的汗毛孔好像都打开了,就像那天沐浴似的,而且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上二斤羊肉!”
“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东西吃起来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功效!”嘉士那说完又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还喝了口三勒浆润润喉咙。
看到阿日太也再次搛了一筷子,同时卢丰让他们先避开那红绿的辣椒,从已经附着了辣味的羊尾感受一下辣椒之烈,再去挑辣椒吃。
从进了酒坊坐下,姜沐就挨着乔诺。乔诺想躲远一点,要跟嘉士那换,但嘉士那根本就不换,反而嬉笑着说:“那美人看上的又不是我!”
无奈之下,乔诺只能小心地尽量避免与姜沐发生接触。只是随着后来的气氛越来越浓,姜沐也少喝了些三勒浆,俏脸泛起红晕,乔诺也因为先前喝葡萄酒,酒劲冲脑,带着一点晕,便忘记了姜沐与自己越来越近。
在辣炒羊尾上桌后,按卢丰所说,姜沐给乔诺挑了几片羊尾,放在乔诺面前的瓷碗中,悄声说道:“公子,你也尝尝吧!”
这时,最后他们要品尝的龙膏酒上了桌。有些尴尬地乔诺借口尝尝这酒,便没有吃那几片羊尾。
卢丰给他们介绍了龙膏酒的来历。据说这龙膏酒是波伊国用一种鳄鱼酿制而成,大安朝先皇喝了这酒觉得神清气爽,便在有贵客来时,才拿出来待客。
就在他们看着这墨色如漆的酒液,要喝入腹中时,忽听得门口嘈乱起来。
他们朝着声音来处看过去,看到有一人在另外两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进来。被搀扶的那人眯睨着眼睛,嘴里说着:“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喝……喝得过……本官了,什……么时候……给……你二人……赋……”
不过没等他说完,左边搀扶他的那人说道:“德润……兄……你……果然……好……好酒量!在下……佩服……佩服!现在……咱哥仨……在这……酒坊……不……醉……不归!”
右边那人则说道:“你二人要不歇息歇息再喝吧!要不然德润兄赋不了诗,在下可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了!”
这人说话时脸上的神色有一丝愁苦,话还没说完,这神色便消失了。
在他们身旁还有三个小厮,其中两个呼唤店家赶紧找一个雅间。
掌柜和胡姬侍女显然认识这几人,立即上前要搀扶中间那人,却被左边那人挥手赶开:“不……用……你等!去准备……准备龙……”
掌柜听明白了,赶忙说道:“官爷,小的知道了,龙膏酒两坛!”
左边那人点点头,在胡姬侍女的引导下,蹄哩嘡啷地上了二楼。
“德润兄?德润?”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卢丰觉得这几个字十分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而且之前的酒劲冲顶,脑袋发晕,更是想不起来了。
“卢管事在说什么?”乔诺看到卢丰的异样,觉得奇怪。
只不过他也觉得酒劲上头,便没在意卢管事是不是回话,端起酒杯尝了一口龙膏酒,咽下去后,不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清爽了许多。
“这酒真不错!”乔诺夸赞一句,向其他人举杯示意,一口喝掉杯中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