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既走,我转屏风至里间,去寻蛐蛐儿。
蛐蛐儿原本正坐在榻上,见我入内,遂站起身欲要施礼。
“免了。你还病着,且省了这些虚礼,好生养着。”
扶她坐下,我左右瞧了瞧她的面色,不禁摇头。
“虽说是退了烧,可身子到底亏得厉害,瞧你这一脸惨白的模样,着实是教人心疼。”
“就算心疼,也只有姨娘你心疼我罢了。四小姐虽来看我,可除却那成箱的生药、食材,便连一句体己的话都欠奉。”
“不然呢?你还想讨些什么?”
都说病中最容易落寞沉郁,又极难固守心智。
听蛐蛐儿她病恹恹开口抱怨,我不忍重责于她,却到底被她气得发笑。
“姜四哪怕算不得豫亲王的妾室,都至少是姜府里的主子。你与她非亲非故,倒得了王府里不少珍贵精良的东西。拿了便宜,你倒还不肯知足。我可没教出过你这样既贪又笨的丫鬟。”
怕这话说得重了,我指指满地礼箱的外间,放软了嗓,转话锋哄劝于她。
“亲王府送出来的东西,哪怕不瞧礼单,也能够知晓样样不俗。只是毕竟每一样都将入口,便仍需小心提防。待冯大夫验过之后,我再教厨房一道道做给你吃,你说可好?”
蛐蛐儿抿唇未答,却倏忽眼圈儿一红,见者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