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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临到门口,她已无力再打,整个人如被抽去力气一般,抽泣不停,在墙边站不稳,慢慢下滑。
他们这样的状态,被酒店监控拍到,惊动工作人员,有安保和服务生前来询问,是否不认识的人。
言笑只要点头,这三个工作人员应当是可以控制章程的。
可她不忍心,他喝了酒,又淋了雨,她怕自己一点头,章程会受委屈。
她是言笑,章程的晏晏,她看不得他受一丝委屈。
言笑摇头。
工作人员舒了一口气,但看他们的情形,仍然贴心地问了需不需要帮助?
言笑仍然摇头。
章程自嘲似的笑了笑,对着酒店工作人员说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但在门口始终影响不好,言笑用另一只手拿出房卡开了门,章程跟着进去了。
门一关上,他就想抱抱言笑,可看到自己满身的雨水,又顿住。
“等我几分钟,我先去冲一下澡,嗯?”
言笑耷拉着脑袋,章程放了她的手,她立刻朝里间走去,也不回答。
章程以大步走进卫生间冲凉,可是又怕言笑离开,于是没关卫生间的门,以秒为单位的速度冲洗一遍就出来了,全程不到两分钟。
言笑瘫陷在酒店沙发里,头发微乱,有点湿意,眼睛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神情茫然又无助。
章程穿好酒店的睡袍,又用干毛巾擦了擦头,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这幅景象,心像被捶了一下,钝钝地痛。
于是,他到沙发跟前,弯腰半蹲,伸开手臂,紧紧抱住言笑。
这个拥抱,他思念了很多年。
后来,他见到她很多次,在学校、在下班的路上,在她不愿过生日的夜晚……
他多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上前去抱抱她,她总是那么落寞,即便笑着,也不如以前那样满心满眼全是开心。
如今,他终于拥她在怀,他要紧紧抱着她,用她的气息、她的气味,一点点填补自己心里的缺口。
言笑肩颈瘦削,身子仍旧小小的,总感觉比以前略微硌人一些。
上次在她的订婚宴房间里抱她时,怕把她弄醒,不敢用力。
这一次,释放所有的空虚,让她紧紧贴在自己的心上,他的人生,许久不曾这样圆满过。
但无论什么样的姿势,总觉得怎么抱都不够。她从坐在沙发上,到最后,已经坐在他的身上,言笑被他的怀抱淹没。
没有言语。
言笑温顺得过分,把所有的委屈,都故作的坚强收藏起来。
章程用胳膊和脖颈,牢牢固定她,用力摩挲,总是不够。
他的侧脸贴着言笑的后脖处,又蹭又闻了很久,不愿放弃,想让她冰封多年的心,能有些回温。
许久之后,言笑才终于有了一些回应,本来垂着的双手,渐渐环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幽幽地吻他,泪水滴落在在章程脸上,滚烫灼人。
她在索吻。
爱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东西,在思念和真实的拥抱面前,甚至让她恨不起来,便只能沉溺。
章程触到了言笑柔软的唇,他日思夜想的晏晏,如多年以前一般,回到他的面前,章程心底满溢着温柔的心酸和叹息,立刻凑上去,回吻,激烈的吮吸。
言笑的气息,从她的唇舌间传来,让他颤栗,让他沉沦。再到后来,粗粝的吻,才慢慢变得细致温柔。
他们中间,隔着七年时光。
这七年,是他们如花一样的年纪。
可是,他们放开了彼此,过得落寞而倔强。
叫她如何不恨。
叫他如何不恨。
她一开始也把所有的恨意化为撕咬,至少宣泄一番。
而他,把所有的悔恨化作坚固的拥抱,从此不再放手。
言笑知道,自己还深爱着他,就只能缴械投降,无处可逃。
于是,在这个绵长的吻里,她又生出一丝悲凉来。
她离开章程的唇,泪眼朦胧,仰眸望着他,眼泪总是不干,带着哭腔,求一个承诺,嘶哑着声音开口。
言笑说:“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
她用了“丢”字,她爱他,倾尽一切,仍然能看见自己的卑微,当年如此,往后,她不知道。
言笑的眉心皱着,眼里满是卑微的恳求,章程心痛万分,不忍再看她的眼神,又抱紧了她,如起誓一般:“不会,不会,永远不会了。”顿了一下,再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宝,对不起。”
仿佛每说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一点点失去的光阴一样。
她卸下所有坚硬的壳,软软的贴附着章程,像许多年前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生动起来,她好像沉睡了几千年一样,寻到一点点氧气,活过来一点。
胸腔里盛满巨大的虚无感,她比以前多了许多不安。
哪怕他们拥抱得再密实,她也不会将手撤开,要么搂着脖子要么环住腰身,总是一刻不离,生怕一松手,他这么大个人就能倏然不见。她柔软的臂弯里,少了年少时明晃晃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