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整个人,可以说完完全全的无垢无暇,没有任何渊尘的蚀痕,甚至……找不到丁点凡尘玷染的痕迹。
初落凡尘……这四个字,清晰的现于云澈的心海之中。
那么,会是怎样的出身,怎样的宠爱,以及怎样的极致保护,才可育出如此的女子?
会不会是……
他的脚步更加慢了下来,一直收敛的灵觉也无声释放。
那个银衣男子,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流云城,他玄脉残废之时,那个来自萧宗的萧狂云。
位面不同,出身迥异,但综合他与池妩仸的阅历而观,当属一丘之貉。
当以高贵之身到来下位之地,无需受到约束,无需循规蹈矩,可尽情释放傲然与狂肆时,判断力也自然会大跌。
毕竟,下位之地,怎配他高贵之人细思与忌惮。
那么,他遇到这个少女,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但,那个银衣男子的出身必定极为高位,还有一个比陌悲尘还恐怖,他断然不可能抗衡的人暗中守护。
加上麟神境已近在咫尺,理智上,绝不该节外生枝。
安危与利弊的权衡在他脑中猛烈的泛动冲撞着。
……
毫无意外,银衣男子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少女。
如天阙帝王般悠哉巡视凡间的银衣男子蓦地定在了那里,他的五官像是忽然被僵化,唯有一双眼珠子在不自觉的外凸着……几乎要跳出眼眶。
以他的出身,什么倾城色见过不知凡几,后宫姬妾更是数千之数,在这麟渊界,他所见女子却只堪他嗤鼻嫌恶。
却在看到烟纱少女的那一刻,一瞬失了心魂。
来自少女眼眸的余光从他身上轻掠而过,这种呆若木鸡的样子,她在这时间尚短的入世试炼中便已见过太多。
也是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外貌有了更加明晰的认知。
沙暴与尚未完全适应的渊尘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她的灵觉,而姑姑不愿给她任何指引。
她赌气一般的反而不急于走出沙暴,而是留予其中,直至自己的灵觉再不受沙暴所扰,才满意的走出,踏足了这处麟渊界,又行入了这个凡世的皇城。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一直被保护到极致,且大部分时间【居于净土】。如今真正入世,她对一切,都充满着深深的好奇。
银衣男子瞠直的目光一直被死死吸附在少女身上,浑然不觉自己呈现的是何种丑态。
直到少女的身影移出很远,他才终于回魂。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为了追寻少女的身影,竟将躯体扭成了一个极为滑稽的形状。
“这等破烂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女子……”
四分激动,四分惊喜,还有两分的魂不守舍。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伸出的手掌上,十指在不自觉的曲张着。
果然出来历练就是好,这边陲小地,竟有如此瑰宝。
“小妹妹,你应该不是这麟渊界的人吧?”
一个很是清雅的声音从少女身后传来,话音未完,便已转至身前。
银衣男子已是移身到了少女前方,他身材挺拔,眸带薄雾,嘴角的弧线完美无瑕,姿态优雅中带着危险与神秘,五官亦俊逸到足以让女子过目难忘。
手里握着一把合起的折扇,晃荡着银色的穗子。
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相比于他的出身,这身皮囊才是他最得意之处。
少女停住脚步,却也未有仔细打量他,很是自然的回答:“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
很是幽淡,几乎不携带情感色彩的一句话,却如云外仙音,无尽的悦耳沁心。
银衣男子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如此。你我又皆是孤身,不如……结伴而行?”
“不必。”
少女拒绝,便不再多言,准备离去。
“小妹妹,先不要急着拒绝。”银衣男子再次移身,已是近到少女身前十步之距。手中的折扇也在这时打开,摇晃间,折射着他眸中已难以自抑的淫邪与悸动:“这个世界恶意四伏,一个人的话
,可是很危险的。”
少女不愿理会,而就在她准备直接瞬身远离之时,纤月般的眼眉微微一蹙。
那摇晃的折扇间,荡动着不怀好意的灵魂涟漪,在毫无声息间向她的魂海渗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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